紀淮罵起來沒完沒了,還知道低聲:“就憑你哥是紀淮,你特麼就該把頭昂著...”
“哥哥,”許枝俏瞅他,“你太高了,我抬頭有點累。”
紀淮矮下腰:“高吧,你哥這高不是說著玩的,長個那會都是用桶裝飯...許枝俏你岔開話題!”
許枝俏:“哥哥你今天帥的...”
“你就算把馬屁拍上天,”紀淮咬牙,“這頓罵也免不了。”
許枝俏:“哥哥你別罵自己。”
紀淮:“我在罵你。”
“你說我在拍你...”許枝俏下一點,示意,“我英俊瀟灑的哥哥不會說這麼魯的用詞。”
紀淮:“這就是一比喻...許枝俏!!”
不行了。
他頭疼。
周琮雙手抄兜,往旁邊一站,不吭不響,就這麼看著他。
紀淮:“你看個屁!”
周琮鼻腔出冷哼:“有自知之明。”
“......”紀淮開始擼袖子,“你想打架是吧?”
許枝俏撇。
紀淮眼尖地瞧見了:“你撇什麼?”
許枝俏又撇,但矢口否認:“沒撇。”
“撇了,”紀淮堅持,“阿琮你看見了吧?撇了兩次。”
簡直沒把他放在眼里。
周琮吐字:“沒看見。”
“......”
“訓完沒,”周琮涼涼的調,“你妹了你沒聽見?”
紀淮后頸:“開飯了嗎?”
周琮:“你說呢?全場人都在窺紀公子罵妹妹。”
“......”
不是他說。
這話里的怨氣都能養活十個邪劍仙。
可他罵自己的妹妹,關別人屁事。
紀淮一把抓住許枝俏的領,拎著往餐廳去。
周琮皺眉:“你把子扯變形了。”
“......”紀淮掃了眼,力道松了些,改握住后頸,“特麼管我們兄妹的事。”
周琮一顆心酸的像老醋缸里泡過:
“這樣不了氣。”
紀淮煩了:“有,用不著你代勞!”
“小點聲,”周琮也沒耐心,“把耳震破了。”
紀淮不搭理他明顯的故意挑釁,低頭:“許枝俏,你哥嗎?”
“......”雖然無語,許枝俏還是給他捧場,“嗯!”
紀淮扔了個得意的眼神過去。
周琮沒有表,兩步越了過去。
只是肩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重重地撞了下紀淮的肩,扔下一個冷漠的后腦勺。
-
壽宴辦得極為熱鬧,周老爺子不愿坐位置上等人來祝賀,反而是親自起,帶著周琮,挨個桌的致謝招呼。
一片恭維中,眾人自然而然的將話題移到周家唯一一個繼承人的婚事上。
“阿琮27了吧,跟強子一般大,強子都是兩個孩子的爸了。”
周琮眼簾垂著:“26歲零兩個月。”
“......”
這跟27有什麼差別?
周琮:“一天、一小時、一秒,都沒有27。”
老爺子咳了聲:“你計較什麼。”
周琮:“說錯了不許糾正,糾正就計較...”
老爺子服了:“閉,下一桌!”
按理說,小輩的桌他是不用過來的。
但周老爺子就是來了。
一幫子小輩連忙起,此起彼伏地喚著爺爺。
周琮嗤的笑了。
紀淮矮下腰,湊到許枝俏耳邊:“這狗一定是想起了葫蘆娃...”
不等他說完,周老爺子目移了過來:“淮,跟妹妹說什麼呢?”
紀淮清清嗓子:“夸您今天這服賊帥!”
“帥嗎,”老爺子神抖擻,“阿琮讓人給我做的。”
紀淮假模假樣的:“啊~爺爺,您大孫兒可真孝順~”
周琮看死人的表。
“你爸才是有福氣的人,”老爺子樂呵呵的,“能添個這麼乖的姑娘。”
紀淮得意:“那必須的!”
周琮呵笑:“不知道是誰,因為失去了獨生子的份,要死要活。”
紀淮咬出口型:“草、你、大、爺!”
老爺子不搭理他們兩個之間的針鋒相對,而是招手:“丫頭過來。”
許枝俏聽話地上前。
周老爺子細細打量,像是在看過得好不好,又像是陷了回憶。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年。
許枝俏:“爺爺您神矍鑠,不減當年。”
“不行了,”老爺子嘆氣,“一顆心都到這孫子上了。”
這孫子,就是名副其實的孫子。
不是在罵人。
許枝俏沒接這話。
周老爺子悄悄嘆息,這丫頭真是一點想法都沒了。
難怪他大孫兒半夜跑來要死要活。
場面莫名凝固半秒。
老爺子冷不丁道:“晚上有雨吧?”
不明白為什麼問這個,許枝俏看了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預告有暴雨。”
周老爺子撇臉,看向自己冰冷的孫子:“你那鞭傷該疼了吧?”
周琮眼神淡如煙灰:“不。”
“就,”老爺子唏噓,“老子的警衛,是老子親手教出來的,那力道沒有虛的,你老實地去趟醫院。”
周琮:“管。”
周老爺子一拐杖掄了過去:“你他娘的...”
周琮一扭臉:“爸,你爸罵你老婆。”
周老爺子:“。”
周和正與巫首芳:“。”
真是。
周家沒散,都是他們這些大人扛得住。
不然早被他攪黃了。
隨意招呼了幾句,老爺子氣哼哼地回主位,著聲:“你娘...你爹的!!你裝什麼,示弱會不會?賣可憐會不會?”
周琮半死不活:“死了算了。”
“......”老爺子腦殼疼,“去幫老子敬酒。”
周琮:“剛那些給我牽紅線的、提我年紀的,讓您兒子敬,我怕我敬他們臉上。”
“......”
-
那邊開始敬酒,這邊紀淮給許枝俏裝了碗甜湯,小聲嘀咕:“他那鞭傷是周爺爺打出來的,打可狠了,他也沒好好治,那年整個夏天啊,他后背都是著的。”
落了疤,過后每個雨天都是疼的。
可周琮就這麼疼著。
從沒吭過一個字。
“有次哥幾個去外地參展,睡一間房,”紀淮說,“他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你哥被他吵的不住,扔了顆止疼藥給他。”
結果周琮沒吃。
忍到額頭都沁出了汗。
紀淮破口大罵。
周琮睜著清冷的眼,問他:“你說哮發作的時候,是不是也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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