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接到醫院的電話,說顧星要醒了。
這從天而降的消息把顧傾塵雷得愣在原地怔了好久,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病了。
“顧小姐,您還在聽嗎?您母親激得暈過去了,需要您來醫院簽個字呀!”
顧傾塵回過神來,急忙說:“好,我馬上過來!”
等到醫院,顧麗已經醒了。
李紅在走廊就抓著的手激不已:“星小姐要醒了!前兩天我看到手經常,我就天天不睡覺的陪說話,沒想到真的有用呢!居然真的要醒了!”
顧傾塵眼眶都紅了,囫圇從包里掏了一疊錢給李紅:“謝謝李姐,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值得的。”
李紅隨便推了一下就把錢接著了。
顧麗踉踉蹌蹌跑來,哆嗦著手問:“顧星呢?”
“還沒醒呢,醫生只是說要醒了。”顧傾塵安著拍拍的背,“別激,你也不想顧星醒來見不到你吧。”
顧麗又哭又笑,不過眉眼倒是彎彎的。
這是老陳去世后頭一次看到笑,顧傾塵鼻尖泛酸,抑制不住欣喜。
病房門從里打開,顧星的主治醫生出來,推了推眼睛,他眼里有,“先恭喜顧小姐了。”
顧傾塵急忙問:“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估計就這兩天,不敢保證什麼時候。這兩天多陪說說話,之前怎麼做的,之后就怎麼做。”
顧傾塵看向李紅:“李姐,那就麻煩你了。等顧星醒了,我給你包紅包。”
“顧小姐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拿著兩份工資的李紅臉都快要笑爛了,這輩子都沒想到會有這麼高工資的一天。
等倆人進去看顧星了,馬上就躲到衛生間去打電話。
“喂,安小姐……”
“對,們已經來了……那可不是?高興得不得了,連那個死了老公的都活過來了。”
“您放心吧……您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全聽您的!可不能們活過來!”
李紅掛了電話,確認了衛生間里沒人才走出去。
這幾天顧麗一直在醫院陪著顧星,跟李紅兩人番陪著顧星說話,顧傾塵也是一有時間就過來。
一時間這間病房熱鬧得很,大半夜還能聽到人說話。
東錦。
陸景淮也接到醫院的電話。
自從老陳去世后,陸景淮格外關注顧傾塵這個妹妹的病。
之前在國外給老陳找的專家他沒用上就走了,顧星不方便挪,他直接了國外的醫生駐了那家醫院。
顧傾塵見到他就跟見到仇人一樣,他本沒機會跟商量治療的事,只能國外過來的人竭盡全力。
那端詳細給他匯報了顧星的況。
“經常跟病人聊天可能會有點小小的效果,但也沒那麼神奇,主要還是我們引進的新方案。”那端用英文說,“顧小姐一家人都以為是聊天的效果,這幾天一直守著病人說話,有點人頭疼。”
陸景淮了眉心,一口流利的英文:“對病人有影響嗎?”
“對病人沒影響,對醫生有影響。”那端嘆了口氣,“吵得腦瓜子疼。”
“對病人沒影響,那你們就忍忍吧,讓們有點參與。”
那端默了會兒,“陸,你不能這樣。”
陸景淮掛了電話。
姜書敲門進來,遞給他一個優盤。
“您讓我查的東西,證據,全在這個優盤里,之前那些猜測,沒有證實的,已經證實了。”
“還有,國外對夫人出手的人已經抓到了,派人守著,隨時可以送到國來。”
“先關著吧。”陸景淮點了一支煙,修長手指夾著優盤放進屜里。
姜書問:“您不看看?有些東西,您還沒見過呢,從那伙人手里拿到的。”
姜書說著,竟是打了個寒,“那些人原本是下了死手的,后來估計是以為活不了吧……說真的,夫人能活下來,真是奇跡。”
“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涅槃重生,也是奇跡。”
陸景淮夾著煙的手有一瞬間抖了一下。
姜書沒再多說什麼,把簽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拿出去,帶上了門。
他知道自家總裁會打開那個優盤的。
果然,一整個下午那間辦公室都沒有靜,去敲門的也沒得到回應。
晚飯時候,姜書定了幾個清淡的菜,敲了兩下門就直接開門進去。
陸景淮頭也沒抬,低沉暗啞的聲音冷冷說了句:“滾出去。”
“您多吃點飯。”姜書看他這樣子,比上次查夫人之后他在辦公室坐了一晚上的臉還可怕,他尋思要不要個醫生過來。
陸景淮一雙眼睛猩紅看著他,洶涌的緒肆意灼燒他的眼尾,那雙一貫冷冽的眼睛此刻仿佛火滔天,灼灼的熱意,痛意,悔意。
還有一些姜書看不懂的緒。
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景淮,姜書心頭震,張了張,斟酌著要怎樣開解他。
陸景淮忽然說:“姜敏,去申請一條航線,我要回趟竹源村。”
“那地方,自從您去接了安小姐回來之后就再也沒去過了,怎麼忽然想起來回去?”
陸景淮斂下心口洶涌的緒,抑住眸底猩紅的,“我不相信那樣的孩子,會長如今這個樣子,我不相信。”
姜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其實我早就懷疑了。”
“您親自去查一查也好,就當是圖個心安。我這就給您安排,您先吃飯,今晚好好休息。”
這一晚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翌日,一架私人飛機從帝都啟航,飛向小小的村子。
竹源村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陸景淮循著記憶去找了幾戶人家,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院子里的草都長了半人高了。
老年人陸續老去,年輕人都去城里了,留在村里的人越來越。
晨霧繚繞在山間,這座村莊比多年前更加安靜,犬相聞,阡陌相通,已經有人在田間勞作。
陸景淮走上田埂,昂貴的手工皮鞋,昂貴的裝,那張臉更是跟凡人不在一個圖層,他像是從異世界走來的俊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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