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又拿出鞠球,“玩兒這個可好?”
謝策的淚瞬間收住,只留下兩滴晶瑩的淚滴掛在下眼瞼,亮晶晶地看著。
尹明毓忍俊不,扔下球。
球咕轱轆轱轆滾到謝策腳邊,停下來。
“小郎君,踢過來。”
謝策抬腳便踢出去,下一瞬,便坐了個屁墩兒,呆呆地抬頭。
而他的腳只微微到球,球無力地滾了兩圈兒便停下來,離他不超過一尺。
尹明毓直接笑出聲來。
小孩子也懂被嘲笑,從呆怔中回過神,忽地大哭起來,“哇——”
娘婢嘩啦涌上去哄他,尹明毓主仆頃刻間便站在了最外圍。
就連謝老夫人聽到哭聲,也急急地走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下人們給老夫人讓出路來,謝老夫人便抱住哭得淚眼汪汪的謝策,一聲連著一聲的哄,間隙問一,發生何事。
娘如實說了,尹明毓聽著,很是中肯,不能反駁。
倒是金兒,惴惴不安。
“你就是如此照看孩子的!”謝老夫人嚴厲地瞪向尹明毓。
但老人家出五大世家之一的姜氏,修養使然,刻薄之言有限,氣得氣翻涌,好半晌只對斥責一句:“往后不用你照看,回東院去,這幾日你都不用來請安了!”
尹明毓得令,禮數周全地表達歉意并且告退,而后教金兒撿起鞠球,走人。
謝策本來趴在謝老夫人懷里已經止淚,一見頭也不回地拿走玩,再次傷心絕,哇哇大哭起來。
主仆二人站在正院門外,還能聽到哭聲。
金兒雙目無神地抱著木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而尹明毓腦子里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句“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也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明日不用早起了。
第12章
如果尹明毓一臉苦大仇深,那一定是裝出來的,為了低調做人,更好的取悅自己。
所以快回到東院,尹明毓雀躍的心才表現出來,“快到蟹黃的時候了,金兒,稍后去膳房問問,可有蟹子吃。”
“晨間婢子問過,是有的,”金兒問道,“您打算如何吃?”
尹明毓說起吃食來,頭頭是道,“我最喜原原味,只放些姜蔥清蒸便可,記得教膳房調一碗醬。”
金兒點頭,記下來。
尹明毓口中生津,也不忍著,“再送一壺黃酒來。”
金兒提出質疑:“您不是要戒酒嗎?”
尹明毓有理有據地說:“合巹酒已破過例,先前許諾的話,自然要因時而變。再說,有食而無酒,豈不是缺憾?”
金兒無言以對。
可以睡懶覺,想吃的東西又正好能吃到,好事雙,尹明毓心更好,腳步輕快地踏東院門,忽然頓住。
而只停止一瞬,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眼神里閃過一極難察覺的饒有興致。
金兒隨后進來,一瞧見院中的人,皺起眉。
院中,婢石榴邊,一襲水綠襦的年輕子盈盈而立,見到尹明毓,眼神中閃過驚喜,款款行了幾步,姿婀娜的拜下。
“婢子朱草,拜見二娘子。”
石榴亦是行禮,一樣稱“二娘子”。
金兒站在尹明毓后,面無表地行使婢的職責,“我們娘子如今是謝家的夫人。”
其實親近的侍從“二娘子”也無妨,金兒銀兒偶爾就會這般,只是稱呼的人變元配的婢通房,就好像們不認同“夫人”這個份似的,總歸是讓人有些不適。
雖說們認不認同,尹明毓也不放在眼里,但金兒這提醒,合合理,自然不會訓斥金兒來表現自個兒的寬容大度。
遂只笑睨了朱草和石榴一眼,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起來吧”,便繼續直行向前。
沒有夫人為婢通房讓路的道理。
朱草和石榴不得不迅速退到一側讓路,一下子便氣勢全無。
石榴本就因為金兒的話臊紅臉,此時站在一旁,更是難堪地垂頭。
朱草倒是變通,擔心地一石榴的手,便微微轉,愧疚地出聲:“夫人……”
尹明毓停下腳步,轉回,靜靜地看著。
朱草又福了福,愧疚地說:“夫人恕罪,是婢子惦記著在尹家的分,一時驚喜太過失了規矩,也忘記提醒石榴,您千萬莫要怪。”
尹明毓眼神一,語氣極誠懇、極痛心道:“你為何會這般想?憑你們和金兒在尹家的分,也只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們罷了,你怎能誤會?”
朱草:“……”
金兒立時配合道:“朱草姐姐,大家都是尹家婢出,我若是對你們有怨怪,私下在夫人跟前搬弄幾句是非,你們吃了苦頭都不知道。”
“我是真的為你們好……”
朱草神滯了滯,很快便又道:“是婢子和石榴誤會了,夫人不生氣便好。”
隨后又對金兒道歉,請金兒原諒的“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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