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聊幾句,又行了一會兒,終于走出這小路,霎時便見田野一無際,滿目開闊。
尹明毓心中贊嘆一聲,見謝欽沿著田野小路繼續走,便又跟上去,“還未到?”
“就在前方。”
尹明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里有一矮山,看不出景有何特別的。
而隨著謝欽繞過那矮山,一眼先是一灣蘭澈見底的清泉流于石上,更引人注目的是泉邊一棵棵桃樹,和滿樹飽滿的桃子。
“我有一年春日,偶然來過此,桃花漫漫之時,景極。”謝欽看向,“我瞧你似是喜歡桃花,正好在附近,便帶你過來瞧。”
尹明毓點頭,視線離不開那些桃子,“是,我是極喜歡。”
謝欽微微一笑,從手中接過韁繩,將馬拴在樹上。
尹明毓提著襦,沿著泉水,踩著的石頭,慢慢靠近最大的一棵桃樹。
也不知道這棵樹長了多年,等到停在樹下,放眼看去,茂盛之極,完全不似其他桃樹那般矮,春日桃花開時,定是盛景難忘。
尹明毓往后退了幾步,仰頭著樹冠南邊一顆顆飽滿的桃子,抬手去夠垂得最低的那一枝上的桃子。
踮起腳,使勁兒手,仍然差半臂的距離。
忽地,一雙手掐住的腰,平穩地擎起。
尹明毓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抓住腰上的手,而后看著勁仔眼前的桃子,又松手去摘,邊摘邊不甚知識趣地說:“郎君幫我摘便是,不是更省力嗎?”
謝欽:“……你且摘吧。”
尹明毓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借著力,很是摘了些又大又水的桃子,直到抱不住,才示意謝欽放下。
桃子放在地上,只留了兩個,小心地抬腳往泉邊走。
謝欽拉住,從手中拿走桃子,“泉水涼。”
尹明毓沒爭,站在旁邊等他仔仔細細洗干凈桃子,遞上帕子。
兩人悠然地吃完桃子,便打算帶著桃子打道回府,尹明毓教護衛們也去摘幾個帶回去吃。
謝欽默許,護衛們便歡快地去摘,而后一同返程前。
他們回到謝家莊子時,天已經昏暗下來,謝老夫人即便知道他們一同出去了,仍然焦急不已,一見他們,便埋怨道:“山野,不知是否有野,怎地不早些回來。”
尹明毓默默地站在謝欽后,讓他去應對謝老夫人。
謝欽并不辯駁,任由老夫人教訓。
謝策站在老夫人邊,小手攥著曾祖母的襦,老夫人教訓一句,他便一臉支持地重重點一下頭,控訴地看他們。
尹明毓手指謝欽的后腰,沒注意謝欽腰一瞬間僵直,兀自將裝桃子的布袋塞到他手里。
謝欽著布袋,拿到前,示意婢接過去。
婢上前接,老夫人問他是什麼。
謝欽淡淡地說:“桃子,特地摘回來給祖母、父親、母親嘗嘗。”
隨后他看向謝策,又補充道:“也給策兒嘗嘗。”
謝老夫人得知孫子親手摘了桃子孝敬他們,便拋開其他,立即催促婢去洗。
謝策亦是眼地盯著婢的影。
不過他們回來的有些晚了,馬上就要用晚膳,是以婢洗好后也沒有立即端上來。
謝夫人對兩人去往何沒有多問,只是多瞧了依舊寡言的謝欽和吃得津津有味的尹明毓幾眼。
并沒有與謝老夫人說白日在柳家莊子發生的事兒,但晚間回寢室,與謝家主提了。
謝家主嚴肅,對此卻并不苛責,“謝家未來的主母,有些許氣好過懦弱,便是行事特立獨行,既未失儀,倒也無妨。”
確也是這個理,所以謝夫人才并未因此對尹明毓有所不滿。
而另一邊,謝夫人回來便讓人把那幾件“見面禮”送到了他們的院子。
謝欽瞧見,尹明毓便簡單解釋了幾句。
謝欽只在語氣冷淡地談起姜夫人所為以及和姜合瞧見姬三郎和柳二娘幽會時,微微皺眉,并未對的言行有任何不滿指責。
“你若是不喜,表面不失禮便是,不必顧念著關系與們太過親近。”
尹明毓自有與人際的一套邏輯,隨意點點頭,便略過此事。
晚間梳洗后,兩人第三次躺到同一張床榻上。
謝欽端正地仰躺在床榻上,一只手覆于腹部,一只手置于尹明毓枕下。
尹明毓沒有躺下,“今日我累了,我們心如止水地睡覺。”
謝欽閉眼,淡淡地說:“縱無度,不利養生。”
這是本來就沒有那個意思了,但是尹明毓看著他的手臂,還是沒,眼神帶著詢問。
謝欽復又睜開眼,無奈地嘆道:“你睡姿如何,毫不自知嗎?”
尹明毓頓住,是知道的。
謝欽重新閉上眼,平靜地說:“況且昨夜,是你先手的,我并非坐懷不之人。”
尹明毓立時便抓住話,道:“既然如此,更不該抱著睡。抱著睡不舒服,過了這幾日回京,我們重新分開睡便是。”
謝欽未答,只收回手臂,輕聲道:“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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