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襟這幾天沒什麼神,何嘉煜提議說:“北城都玩膩了,阿襟,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
陸襟看著手機,沒什麼興致地問:“去哪?”
何嘉煜:“你想去哪?”
陸襟:“都行。”
何嘉煜想了想,說:“我們去海邊?可以開游艇出海。”
說完他覺得這個計劃很不錯。
陸襟無所謂地說:“行。”
決定之后,何嘉煜馬上開始喊人。大家都積極響應。
游艇有限載,這次的人不多。
大家說好在海城匯合,后天一大早就出海。
第二天,陸襟跟何嘉煜坐同一個航班去海城。
何嘉煜到機場正要過安檢的時候,接到陸襟的電話。
“阿襟,你到機場了嗎?”他問。
電話里,陸襟“嗯”了一聲,說:“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何嘉煜:“啊??出什麼事了?”
陸襟:“沒什麼。你們好好玩,這次都算我的。”
其實此刻,陸襟也在機場。
走過一塊顯示航班信息的電子顯示屏時,他無意間看到一個城市。
他曾在那個城市短暫停留過,就是當年陪老爺子老太太去黎城那次。
黎城沒有機場,只能飛到附近城市再過去。
本來只是隨便想到這些,想完就拋到腦后,但后來他鬼使神差地重新買了張機票。
下一趟航班在兩個小時后,他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輾轉到黎城已經是晚上。
他本來就是心來來的這里,沒有什麼目的地,也沒有想去哪里,直接在酒店住下。
說著沒有目的地,翌日當他意識到時,他已經來到小區了。
他對這里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印象很淡。
早上,他跟周姨問了地址。
走到那棟樓下,一些記憶慢慢涌了上來。
陸襟沒有上去,只是在樓下隨便站了站,反正上去也沒人。
二十來分鐘后,一個生拖著小推車從樓道里出來。車上的箱子里全都是書。
在陸襟不遠停下,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恩寶,我現在正在樓下等收舊貨的大爺呢,照片里那些書我幫你賣了啊,等等把錢轉給你。”
“當然要給你啦。到時候我提早一個星期去北城玩,你請我喝杯茶就行。”
聽到“恩寶”兩個字時,陸襟下意識地瞥過去一眼。
后面聽見“北城”,他轉過頭看向那個生,又低頭看了看腳邊小推車上的書。
最上面是本初中語文教材。
封面上了個帶兔子的防水標簽,標簽上一筆一畫地寫著“許恩棠”三個字。
夏凝自己的書早就已經賣掉了,今天許恩棠所托,幫賣掉以前那些書。
電話里聊完后,夏凝又給發消息。
夏凝:【恩寶,跟你說,我旁邊現在站著個大帥哥。】
許恩棠:【這棟樓新搬來的嗎?】
夏凝:【不知道,反正我以前沒見過他。】
夏凝:【我不敢拍照給你看。】
夏凝:【這帥哥看起來氣很低的樣子。】
發完消息,看見收舊貨的大爺來了,夏凝收起手機。
這些當年把們折磨得要死的課本最后的歸宿都是論斤稱。
大爺下車拿出秤,夏凝一邊跟他一起把書往秤上搬,一邊跟他講價。
搬的時候,一張折著的紙從兩本書之間掉了出來。
看著好像是個……紙飛機?折得還特別的。
正要彎腰撿起,紙飛機被另一只手撿走。
抬頭一看,是那個一直站在那里的男生。
陸襟看到這個紙飛機覺得悉。
那是他以前經常用的折法,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個紙飛機是用那種糙的宣傳頁疊的。
宣傳頁的字正好在外面,落款的年份是他來黎城那年。
紙飛機像一線,牽引出一些他本來幾乎忘的畫面。
還是那個十二歲的上午。
打電話讓何嘉煜講完笑話后,他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
看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他心想:何嘉煜的笑話不太行。
然后,他隨便拿起一張散落的宣傳頁,折了個紙飛機遞到面前給玩。
要不是現在看見,他本想不起這架紙飛機的存在。
這架紙飛機除了能飛得很遠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沒有任何價值。
到現在都六年過去了,它還在,而且看起來被保存得很好。
他把合攏的機翼展開,看見上面有兩行工整的字:
【我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機會見到陸襟啊。】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這個“襟”字和書最后一頁那個鉛筆寫的“襟”字一模一樣。
第二句話后面還畫了顆很小的心。
心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無法忽視。
夏凝不知道這個紙飛機重不重要,打算發個消息問問許恩棠再理。
以為這個男生是看紙飛機正好掉在他的腳邊,幫忙撿起來,沒想到等了幾秒,對方都沒有要還的意思,還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覺得有些奇怪,禮貌地開口:“你好,那個——”
陸襟怔怔地抬起頭,聲音然:“所以真的喜歡過我?”
夏凝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問:“你是從北城來的?”
**
晚上十點多,許恩棠的手機響了兩下。
陸襟:【能不能出來一趟。】
陸襟:【我在外面。】
白天夏凝后來又給打電話,說了掉出的那架紙飛機,也說了那個男生。
許恩棠下樓,來到別墅的大門外。
別墅區空曠寂靜。
陸襟獨自倚在墻邊,低垂著眼睛出神,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聽見聲音,他轉過頭來看。
“你去黎城了?”許恩棠問。
陸襟“嗯”了一聲。
幾秒過后,他的結滾了滾,問:“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我?”
許恩棠平靜地點點頭,“是。”
陸襟問這句話時一直定定地看著的臉,沒有錯過的任何表。
回答的時候,眼中有過一波瀾,但看不見心事。
不像紙飛機上的那兩行字。
沒有語氣、沒有表,那種期待和慕卻好像要溢出來了。
即使這樣,聽到這個回答,陸襟的心還是跳得很快,但又像被什麼堵住。
“那現在呢?”他問。
回答他的依舊是平靜的語氣:“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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