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不止一個人的聲音。

姜海勉勉強強睜開眼，看到一張飽含的臉。

男人的眼尾泛著紅，半睜半合間，漂亮極了。

恍恍惚惚地想，六年前的憾總算圓滿了。

雖然依舊是自己半強迫的，雖然和還是沒有任何關系，但后面那個差點把親窒息的吻，總歸是鄒言主的。

時隔多年，也不算毫無進步。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忽然，男人抬手開始解扣子，姜海瞪圓眸子，咽了咽，既張，又有種的期待。

眼睜睜看著鄒言掉外套掛在臂彎，又解開兩粒襯衫鈕扣，然后……后退幾步，咚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

夢醒了。

愧再一次將淹沒。

六點，京市118大廈頂層旋轉餐廳。

正值周末，又是最黃金的時段，往日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想用餐，通常需要提前一周預定。

而今天，安靜極了。

悠揚的小提琴緩緩流瀉著，所有工作人員，靠墻一字排開，嚴陣以待，時刻關注著靠窗那桌的需求。

冉冉的燭下，鄒遠良擺出一個自認為最深款款的表。

“怎麼樣陳小姐，這里的夜景不錯吧？”

陳穎芝切了塊牛丟進里咀嚼著，漫不經心地回道：“我恐高。”

男人臉上的笑容凝住，隨即一掌，大聲道：“沒聽見嗎？還不快想辦法！”

一陣兵荒馬后，大落地窗被完全遮擋住，換了一幅夕海灘圖。

鄒遠良再次舉起酒杯：“陳小姐，你今晚真。”

“嗯，可惜你長得不咋樣，一百多萬的高定都撐不起值，唉。”

鄒大差點將手里的水晶杯給碎了，他暗暗吸氣吐氣，告訴自己先忍著，等回頭娶到手，關起門來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定把這位大小姐玩到半殘，等生完孩子就扔到一邊去。

這麼一想，心里面舒服多了。

他撐起角笑了笑，一副好脾氣不計較的樣子，隨即一抬手，打了個響指。

站在后方的私助立即走了過來，啪地一聲，打開手中一直捧著的藍絨禮盒。

赫然是一整的套寶石項鏈和耳環，閃爍著迷人的彩。

“這是我前幾天，特意為你拍的，怎麼樣，喜不喜歡？”

鄒遠良語氣謙遜，卻是滿臉自信。

這套首飾花了他一千多萬，就目前的況來說，已經算是大出。

但為了重新坐上那個位子，哪怕放掉一半的也值得。

陳穎芝擱下刀叉，當真興致地研究起寶石來。

在對方得意地眼神下，把玩了一小會兒，突然收回手，繼續吃起了牛。

鄒遠良瞪大眼：“你……你就不想試戴一下？”

“沒什麼好戴的，藍寶石還不錯，但沒有去年我哥送我的那枚大。”陳穎芝挑起眉，煞有其事的說道，“鄒大，你應該沒追求過什麼正經人家的千金小姐吧？你送的這東西，那些什麼名媛啊什麼模特的，應該會比較欣喜若狂，至于我嘛，哎，真是看膩了。”

眼見著老板要失態，私助趕話道：“陳小姐您誤會了，咱們鄒啊一直在忙著打拼事業，不懂得怎麼討好孩子，只能走這種俗套的路線，請您見諒。”

“啊對，我那個……就是看別人都這麼送的，所以才……”

陳穎芝站起，用餐巾掖了掖角，皮笑不笑道：“不管怎樣，謝鄒大爺這頓燭晚餐，咱們AA制，一半的費用回頭我會書打到你賬戶上，不過我勸你不要在我上繼續白費時間了，坦白的講，我很討厭你。”

嘩啦——

桌布連帶著所有餐，乒鈴乓啷砸了一地。

所有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生怕下一刻，遷怒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陳穎芝算個什麼東西，放在半年前，我需要上趕著去找？這世上，多的是人愿意給我生孩子！”

鄒遠良滿臉狠，一旁的下屬戰戰兢兢道：“剛剛大宅那邊傳來消息，說老爺子今晚又了醫生，恐怕……要不，您還是先走個捷徑？現在早點生下重長孫，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的，反正結了婚也不是不能離。”

一語點醒夢中人。

“對……你說得對。”鄒遠良著氣，重新坐下，接過巾開始手，“不過這條路，到底只能算是條輔路，真正要辦的，還是先把路上的石子給掃干凈了，等了這麼多年，終于要到最后關頭了啊。”

見老板恢復了冷靜，私助暗暗松口氣，正準備再拍著馬屁勸上幾句，卻聽對方忽然問道：“那人是誰來著？”

他順著去，腦子里飛快運轉：“哦啊，就是上次度假山莊，泳池邊……”

“哦，差點忘了，二堂弟的未婚妻啊。”

鄒遠良了下，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

“氣死我了！”

白芊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往電梯口走。

等白家度過這次難關，重回輝煌巔峰，看不把那些狗眼人底的東西給整死！

提起家里的事，不又想到了幾天前，溫云虹把自己過去問話。

戰戰兢兢按照鄒言的要求去回復，功蒙混過關的同時，還得到一點小獎賞。

只是不知道，等有一天，東窗事發，兩頭吃的真相暴了，到時候鄒家那邊還能不能給留個全尸。

“不行，我得另外想條出路……”

既然鄒言對自己沒有什麼真心實意，那就肯定靠不住。

電梯門開了，白芊剛準備邁步，被沖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驚一聲，撞進一個男人的懷抱。

“當心啊，弟妹。”

看著對方充滿關懷的表，白芊的心跳了一拍。

“鄒、鄒大……”

“別那麼生分，不如，也我一聲大哥吧。”

“……大哥。”

鄒遠良的手仍放在人腰上，殷勤地說道：“鞋不合腳？走，大哥帶你去買幾雙，然后送你回家。”

白芊約到一點不對勁，但又覺得這或許就是老天爺賞賜的另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