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引來的村民們對他非常好奇,又膽怯地不敢上前,其中一名見過世面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您是說那位姓姜的律師?先前一直寄住在阿蘭家的。”
他環視四周,站在自家門口的果果媽本能地一抖,站了出來:“是、是住我家,但昨晚、就已經走了啊。”
“走了?”
“對啊,說直接去火車站對付一宿,然后坐、坐今早回去的班次……”
鄒言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很好。
他來,走,在這信息時代,是來了場肩而過。
不過來都來了,關于這件案子,他打算略地看一下,于是又問道:“楊家出了什麼事,家里還有其他人嗎,人在哪。”
簡單干脆地三連問,直接把村民們給問懵了。
最后還是那名中年人代表了大家:“不好意思,請問……您哪位?”
鄒言索從他那一堆的證件里,翻出了最有威懾力的一本,頓時引起一陣嘩然。
一個多小時后,他坐在阿蘭家的客廳里,手邊的茶已經不冒熱氣了,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麻麻三頁字,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基本上都整理在了上面。
“楊老太和紅紅他爸,好像都去了孩子的姑媽家,畢竟您也看見了,那房子它沒辦法住人了呀。”有村民補充道。
“嗯。”鄒言微點了下頭,“麻煩把本村的村長和書記請過來。”
沒一會兒,幾位干部聞聲趕到,一個個臉都不太好。
楊家的事,整得他們煩,現在人死了,變得更麻煩了,問話的一波接著一波,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沒想到又上了,還是一個什麼京市的大人。
村書記甚至有些后悔地想,早知道不那麼好心,把這事往上頭報了,現在倒好,忙得腳不沾地,卻落得里外不是人。
大家已經做好繼續說車轱轆話的準備了,沒想到鄒言直接拋出一個旁人不曾問過的問題。
“楊紅是否參保過人意外險?”
“呃……”村書記著手想了想,道,“現在學校應該都是有幫買的,對,應該有。”
“我問的是,商業險。”
“啊,這個啊,那、那我得讓他們查一查,才知道了。”
“嗯,現在就查。”
嚴肅地語氣,冷漠到不近人地態度,不接煙,不出去吃飯,連茶都不喝,男人坐在那里,像一尊青銅像,沒有可以攻破的地方。
大伙兒面面相覷,想耍賴又怕真捅了馬蜂窩,只能一個個老老實實地開始聯系當地的相關部門。
半小時后,結果出來了。
“楊紅的名下,居然有二十三份保單?!”
此時,閑雜人等全部被趕了出去,連屋主也沒例外。
偌大的客廳里,就幾位公務人員。
相較于眾人的難以置信,鄒言的表顯得平靜多了。
他之所以做這些,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幫那人掃尾,免得回去以后想想不甘心,又再次過來調查,從而占用了他的時間。
但事推進到這里,接下來的工作便不在他的職責范圍了。
鄒言收好筆電,將茶幾上散的紙張拾起來時,指尖到擱在一旁的鋼筆。
鋼筆滾了下去,撞上沙發,他彎下腰去撿,目不經意瞥見一只墨綠的手提袋。
它被屋主放在了臥室門后面,襯著那一堆花花綠綠的落地窗簾。
一種不協調地覺頓時油然而生,他眼皮一跳,嚯地起走了過去。
兩分鐘后,阿蘭看著茶幾上的手提袋,吞了吞口水,道:“這……這是我的包,怎麼了?”
“你確定,是你的?”
“當然了。”
鄒言瞇起眼:“說一下里面的容。”
人心里面已經非常慌張了,面上還在努力維持鎮定:“就一些換洗的啊,化妝品,還有日用品……”
“70C,你敢說是你的尺碼?”
“我……我……”
阿蘭畢竟是個保守的農村婦,聽到一個大男人如此直白,偏偏還是用著那般冰冷譏諷地口吻,一時間憤難當,改口道:“別人送我的,不行嗎!”
口一松,就很難再圓回去了。
很快,阿蘭便代出了這是姜海的包,而是認為對方急著去火車站,把東西給落下了,才順其自然地打算占為己有。
“真不是我的,你想啊,這麼些東西,我要是,肯定會找的對不對,就是忘了,京市離這邊又遠,我尋思著不可能回來取,扔了多可惜啊,所以……”
阿蘭嚇得渾發抖,語無倫次地辯解著,卻見鄒言臉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沉。
他走近幾步,眸底翻涌著風雨:“在哪?”
雙膝一,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嚎起來:“姜律師真的離開了啊,我沒騙你們,我做什麼騙你們啊……”
這時,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沖了進來,脆生生地高囔道:“不準欺負我媽媽!”
“果果,快點回屋去,這里沒你的事!”
“媽媽,我知道姜阿姨去哪了,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壞叔叔罵了啊?”
“呃?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哪,快給我……”
一道影籠罩而下,小果果抬起頭,這才到這個壞叔叔有多麼高大,神有多麼恐怖,瑟抖了下,聽到對方冷冷道:“你不說清楚,我保證未來幾天,你都見不到你的媽媽了。”
小癟了癟,終于沒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嘩啦啦——轟隆——
姜海往山又了,裹上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幸好穿的是羽絨服,也幸好醒來的時候,天空還沒開始下雨,又被及時找到了躲雨的地方,否則……就算不會死,困死,怕是也要先活活凍死。
挲著雙臂,試圖增加點熱量,看著地上散的樹枝,不想到了鉆木取火。
心不如行。
一個小時后,別說火苗,連個火星子都沒瞧見。
泄了氣,一屁坐回原位。
這番折騰,倒是暫時不覺得冷了,可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唱起了空城計。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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