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心急如焚。

既要關注車輛，又要時不時回過頭，隔著厚重的雨霧，去分辨兒子的小影是否仍然待在原地。

兩頭兼顧，令逐漸到疲累。

瘦弱的軀在狂風中搖擺，像是即將凋零的花朵。

姜海咬牙關，聽到又有胎的聲音，連忙迎了上去，結果一腳踩進了水坑里，整個人頓時往前撲去——

“當心！”

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

抬頭一看，是對老夫妻。

老滿頭銀發，一臉慈地看著：“孩子，你沒事吧？”

“行啦，快別問啦，趕上車，哦上帝，今晚這雨也太大了！”老爺爺在后撐著傘，急切地催促道。

“哎對對！”

姜海回過神，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有人停下車，愿意載一程了。

眼眶一熱，吸了吸鼻子，反握住對方的手，告訴他們自己還有個孩子，正在超市門口等待。

老一聽，立馬安道：“別急別急，孩子你先上車，咱們開到門口去接。”

十分鐘后，母子倆都坐進了車廂，上裹著薄毯，每人一杯熱可可。

“快喝吧，去去寒氣，別看最近溫度不低，這麼淋一場大雨，也是會生病的，多喝點，保溫瓶里還有呢。”

姜海捧著杯子，笑了笑，神卻有些遲疑。

老夫妻倆對視一眼，老爺爺恍然想起什麼，從扶手箱里翻出件東西，啪地翻開，遞到面前。

那是張警證，照片上，赫然是中年時期的老人。

保存得很好，鋼印清晰可見。

“別看老頭子我退休了，現在還是特邀外編呢，上個月剛協助警方，抓捕了兩名罪犯！”老爺爺拍得自個兒的膛呯呯作響，滿臉得意。

姜海不想起剛剛，對方輕輕松松把買的所有東西抱上車的場景。

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低頭喝了口飲料。

濃郁的可可味，立刻在口腔里彌漫開。

甜而不膩，好喝極了。

順著管下去時，像一暖流浸泡著心臟，連窗外的狂風暴雨都不顯得可怖了。

“行啦，別炫耀了。”老推開老伴兒，笑瞇瞇地說道，“孩子，你還沒告訴咱們，你要去哪里。”

微紅著臉頰，趕報了地址。

下一刻，老倆口驚喜地高囔起來：“巧了，居然是鄰居！”

返程的路上，姜海從老的絮絮叨叨里得知，他們原本不是這個州的人，兩年前，兒子工作調，他們舍不得可的小孫，便跟著一起搬過來了。

“難怪有天晚上，我起床喝水的時候，看見漢斯家的閣樓亮著燈，還以為是他心來，想把老房子打掃一下，沒想到是租給你們母子住了，哈哈……你們就放心住著吧，有你這麼麗人的姑娘幫他看房子，他應該給你錢才對！”

一路說說笑笑，一個多小時后，終于抵達。

老夫妻倆執意幫把東西搬進客廳，收拾好便揮揮手離開了。

姜海目送著那輛皮卡顛簸著駛向不遠的白小洋房。

過了會兒，客廳的燈亮起，窗戶上映出兩位老人忙碌的影。

站在門口，凝了許久，輕輕地掩上了門。

“來來來，鄒總，我敬你一杯。”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用事實來說話。”

白皙修長的手指擋住杯口，男人微微一笑，昳麗的眉眼令在場的眾人再一次看呆。

由于基因好，上層人士的子，大多容貌不俗。

但能與這位新任小鄒總相提并論的，依然不多。

不僅漂亮的人有迷，俊的男人也不遑多讓。

舉著酒杯的李總被這一笑弄得有點昏頭，抬手招了招，讓書拿來合同，當場往酒桌上一拍：“二你看，這下，算有誠意了吧？”

鄒言一點不心急，仔細地翻了翻，確定沒問題后，才不不慢地將杯口送到邊。

仰起頭，一口灌下。

“好！爽快！”

周圍頓時一片好聲。

“來來來，二，久聞風采，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哇！”滿銅臭地中年人拽著文，拍著大如鑼鼓的肚子，道，“咱們頭一次見面，不管怎麼說，我算是你的半個長輩，今天話就放在這里，只要你陪我喝個痛快，合作的事，我再讓你……兩利，怎麼樣？”

“崔總真大方啊！”

“鄒二，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恒航能不能像你說的那樣，在兩個月之后扭虧為盈……哦對，還要盈利五個點，就看今晚你夠不夠努力了，哈哈哈……”

在一群或看戲，或譏諷，或懷著各種其他目的的眼神中，鄒言始終淡笑著，應對自如，表恰到好。

午夜，莊園的大門被推開。

高大的影往二樓走，書一臉擔憂地跟其后。

“二，您不要吧？醒酒湯待會兒就到，您如果實在覺得難，最好去一趟醫院，您今晚真的喝得太多了，那幫人顯然是在有意地針對您，這事……要不要告訴家主？”

鄒言沒說話，進了房間，直接甩上了門。

書在門外徘徊著，又勸了好幾句，可里面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什麼人。”

低低地咒罵了句，書只得悻悻地轉離開。

坐進車里后，他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大，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這小半個月都快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起，今晚是簽下了五單，可恒航的窟窿那麼大，整個底子差不多都散架了，怎麼可能重新爬起來……”

“回來后，他就進房間去了，您不是說，他從來不喝酒麼，估計已經喝懵了，這會兒正躺地上呢！”

“……是是，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會盯他……”

上百平的套房，鄒言靠坐在真皮沙發上。

他仰著頭，單手搭在眉間，結不住地滾。

過了會兒，似終于緩過了酒勁，慢慢地放下手臂。

他拿出藍牙耳機，剛要戴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耳中。

微微混沌的眸子立馬變得清明，他側耳聽了聽方位，冷聲道：“出來。”

臥室門了，窈窕的孩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上輕紗薄縷，基本等于沒穿，小臉卻泛著紅，一副青地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