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距離短，男人的聲音漸漸清晰：“……吹干頭發，別冒。”

仿佛有閃電當頭劈過，陸念站在原地，彈不得。

大腦一片空白，一強烈的意席卷整個腔。

定定地看著男人，眼睛紅得嚇人。

霍司州掛斷了電話，察覺到的視線眉頭輕蹙，問：“怎麼？”

陸念的輕，很想問他，他剛才幫吹頭發的時候，在想什麼？

多可笑啊。

貪他難得一見的溫，眷他這點淺薄的深。

甚至為這樣的舉心不已，滿心意。

他呢？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看到的本不是，而是把當了白知夢在照顧。

怪不得他時常會主幫吹頭發，在意的頭發是不是沒有吹干。

是因為白知夢弱，不能著頭發睡覺。

他不是在對好，只是礙于已婚的份，不能明目張膽對白知夢好罷了。

心底無比酸，陸念說不出話。

狼狽低下頭，不愿意讓他窺破自己的心思，胡搖了搖頭。

霍司州明顯在思量什麼，沒察覺到的異樣。

隨手把手機放在桌面上，解開領帶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陸念依然搖頭：“沒什麼。”

確實沒什麼事要說。

只是那一刻覺得很幸福，很心。

忍不住想他的名字，跟他說說話，做作地撒個。

幸虧沒來得及。

否則他一定會覺得，東施效顰，很令他困擾吧。

心頭生出點慶幸，陸念飛快把那點緒收斂，水泥封心。

“就是想問您什麼時候去洗澡。”

平靜地說：“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霍司州看兩眼，沒從臉上看出什麼異樣。

向來不擅長撒謊，見神坦然他也就沒再多想：“現在去。”

他進了浴室，里面傳來水聲。

陸念角的弧度緩緩落下來，了發僵的臉頰。

目不自覺落在他的手機上，漆黑的屏幕倒映出此刻面無表的模樣。

有些模糊的廓，出點纖弱的消瘦，的確跟白知夢有那麼點相似。

陸念忽然有些心煩意，抬手把手機倒扣過來。

*

霍司州洗完澡的時候，陸念背對著他躺在床邊閉著眼睛，纖細的在被子里起伏輕微，像是睡了。

掀開被子躺下，手把床頭燈熄滅。

男人滾熱堅實的膛從后面靠近，把掰過來圈在懷里。

睡得很安靜，呼吸都是淺淺的。

黑暗中秀的廓安恬，像是只小的生。

指尖拂去在臉頰上的發，霍司州低頭親吻了下筆尖的小痣。

而后將抱在懷里，閉上眼睛。

良久，男人的呼吸逐漸平穩，陸念睜開沒有睡意的眼睛。

靜靜盯著他看了會兒。

他上還帶著沐浴的氣息，包圍著。

陸念發現，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連他的氣息都讓無比適應。

無聲地睜著眼睛發了會兒呆，困意襲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意識沉睡眠，沒發現男人落在背上的手輕輕拍打兩下，睡不踏實的嬰孩一樣。

*

周日。

白知夢發病的事，還是被全家人知道了。

霍鳴山帶著程小果出去玩，吳嵐正拉著白知夢在客廳里噓寒問暖。

那架勢，簡直像是白知夢的親媽。

對霍景煜，都沒有過這樣和悅的模樣。

聽到陸念下樓的靜，吳嵐睨過來一眼，怪氣道：“夢夢，你不好，全家哪個不把你捧在手心里，生怕你不舒服。偏偏有些人就那麼狠毒，害你發病。也不知道怎麼有臉面再見你。”

“吳姨，我沒事的。”

帶著尷尬和歉意，白知夢抬頭看一眼陸念。

轉而輕聲細語：“是我不爭氣，大家不嫌棄我添麻煩我就很高興了。”

“怎麼會是麻煩呢？又不是你自己選的。”

吳嵐心疼挽著，冷嗤：“就是怕有人居心不良，故意給你添堵。要我說，故意刺激心臟病人就是謀殺。這種毒婦，就該被抓起來。”

陸念怎麼可能不明白的指桑罵槐？

白知夢發病是事實，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陸念權當自己聽不到。

對傭人輕聲說：“給我碗粥就好。”

“果然是蛇蝎心腸，差點害人出事還吃得下飯。”

吳嵐冷哼，盯著毫不掩飾厭惡：“這麼歹毒的人，也不知道給司州下了什麼迷魂藥。夢夢，你放心，司州不是那種眼盲心瞎、只看外表的淺男人。他早晚會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知道你才是值得珍惜的好孩。”

“吳姨，您別瞎說。”

臉微紅，白知夢不好意思低頭。

帶著點難過：“是我不能跟阿州在一起……我希他能過得好。”

“瞎說。你啊，就是太善良。”吳嵐點點的鼻頭：“傻姑娘，司州等了你那麼多年，你還不懂他的心嗎？年輕人一氣之下，沖做了錯誤決定很正常。你們都還年輕，早晚會重回正軌的。”

白知夢低著頭沒再說話。

陸念著湯匙，覺得碗里熬得黏稠的粥，突然間味同嚼蠟。

原來，在他們眼里，只是個錯誤決定，是霍司州沖下走錯的路。

也沒說錯。

陸念低頭攪拌碗里的粥，瓷勺不小心在碗邊沿上，發出清脆聲響。

吳嵐突然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發出脆響。

不滿又嫌棄：“連個飯都吃不好，叮叮當當的，有沒有教養？”

“吳姨，您別生氣。”

安地遞過眼神，白知夢笑著給叉塊水果：“陸小姐沒學過，可以慢慢教。”

“還是夢夢懂事心。”

吳嵐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要是有夢夢這樣的兒媳，我真的是做夢都要笑醒。我從前就想，等你和司州結婚了，肯定天天帶你出去炫耀，讓們都看看，我霍家的兒媳婦教養多好。誰能想到……”

故意大聲嘆氣，的目從陸念臉上掃過。

什麼難聽的話都沒說，陸念卻仿佛被人迎頭扇了一掌，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