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歸家

太師被斬當日，京城百姓爭相圍看，手中的石塊和泥土也紛紛向太師上丟去。

那總是裝作清明、高潔的太師，在最后一刻眼睛中也出幾分恐懼，為的是頭頂那把鬼頭刀，也是百姓們那一雙雙盼、憤怒的神。

片刻之后，太師忽然笑了，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世人，笑容的最后，他想起了那個被他送上刑場的員，明明干干凈凈的地面，卻泛著一層暗紅，像是許多年前留下的跡。

終于他的與他們的融在了一起。

行刑結束，太師的尸就被百姓搶奪走。

也難怪百姓要拿尸泄憤，這段日子太師黨做的那些惡事早在坊間傳開了，他們貪墨錢財，強占田地……

從前他們都信任、敬重的員，被剝了外面的皮，里面的東西骯臟的讓人難以接，這些年被他欺騙，心中自然恨意更深。

太師死了，在豫王的輔佐下，朝廷各部很快填充進來一批員，不過讓各部員不解的是，這些從地方衙署調上來的人，融各部之后，做起事來十分得心應手。

換句話說，提拔他們的人，有一雙慧眼，能將他們放在最合適的地方。

如果不是豫王沒有半點奪位的心思，許多員都會因此生疑，不過還是有人暗地里去打聽，卻意外的發現，大多數員此前與豫王沒有任何來往。

如此一通下來，他們得到一個結論，豫王當真厲害，若是他等登上皇位，大齊……

他們不敢往下想，因為皇上早就已登基，豫王做一個藩王，對大齊來說也許更好。

蕭煜用了三個月的功夫，讓朝廷運轉起來，中書省新上任的三位員，一個四五十歲，在知縣任上做了許多年，從前的考評上來看，沒有任何突出的建樹，但他進了中書省后，置不太重要的章奏。但僅憑章奏上一段彈劾之語，就揪出了一樁大案。

這個人慧眼如炬，之后但凡中書省的奏折，都先由他先過一眼。

蕭煜也會前去中書省，與員們商議政事，看著中書省中幾個悉的面孔，都是他登基為帝的時候

曾拔擢上來的員，他對他們再悉不過，自然更加知曉他們所長。

如此一來，僅僅一個時辰，就將積的政務全都置妥當，當蕭煜離開中書省值房的時候，幾位員互相看看。

其中一個道：“也不知為何，方才我竟然有種悉的覺。”

生怕別人理解錯了，那人接著道：“京之前我沒見過豫王爺，更不曾與豫王爺共事，可是剛剛……好像我在想什麼，豫王爺都知曉似的。”

在他正想要開口說話時，豫王爺就瞧過來，示意他開口。

這般的默契，非得在一起熬過許多歲月的人才能有。

其余人沒有多言語，只當這就是那員的錯覺，但他們不得不承認，豫王對他們的確了如指掌。

眼見著朝廷各部忙碌起來，蕭煜向蕭旻辭行，他要回到洮州，一來豫王妃快要生產，二來他需要盯著吐蕃王朝的一舉一。

蕭旻舍不得他阿兄離開，這段日子與阿兄在一起，阿兄不但教他讀書、寫字，還耐心地與他看奏章、理朝政，從前太師也做這些，卻也時時刻刻防備著他，但阿兄卻不同，他會將知曉的都講與他聽。

還在他面前批改奏折，并予他謄抄，讓他慢慢悉這些事務，懂得遇到各種難題該喚那些臣子商議。

也帶著他一同放紙鳶、練拳腳，蕭旻總算知曉為何有人說長兄如父。

阿兄還命膳房做了彩的糖豆，一顆顆放在瓷瓶里，囑咐他若是課業累了便嘗一顆。蕭旻越來越依賴阿兄，他甚至覺得若是阿兄能一直留在京中就好了。

但阿兄還是要走了。

蕭旻也明白阿兄為何這般安排，作為一個藩王，應該盡快回到藩地去。阿兄逗留的時間越久，朝廷上留下他的痕跡就會越多。

這對他們兄弟和大齊政都不是好事。

“等西北安定了，你再召我京。”蕭煜手了蕭旻的頭。

蕭旻眼睛微微發紅。

蕭煜道：“臨走之前，阿兄還有一句話與你說。”

蕭旻應聲聽著。

蕭煜道

：“阿兄向你許諾，絕不會覬覦你的皇位，若是豫王府或是藩地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可以詢問，可以與我商議。”

說到這里，蕭煜深深地看向蕭旻，蕭旻知曉阿兄后面的話，一定特別重要，于是神也鄭重起來。

蕭煜接著道：“但你不可以因為猜疑，或是任何理由，暗地里向豫王府和藩地下手，若有一日你這樣做了，就不要怪阿兄。”

蕭旻一怔，他想起父皇種種，阿兄是怕他被皇權左右。

“不會，”蕭旻斬釘截鐵，“我永遠也不會有那樣的心思，我會記得阿兄如何護我，如何信我，此生絕不與阿兄生嫌隙。”

蕭煜點了點頭，再次出笑容，他躬向蕭旻行禮，退出大殿。

看著空的大殿，看著自己下的龍椅，蕭旻心中忽然空了不，但他很快深吸一口氣，他不會讓阿兄失，他會做一個好皇帝。

……

離京那天，昌樂長公主前來相送。

“查碩就給你了，”昌樂長公主向蕭煜道，“以他的心，還需歷練，但……設法護他命，畢竟你的姑母就這一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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