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長也看了一眼那空白的稿紙，捋著花白的胡須笑道：“后生可畏啊！”

后頭為了不打擾其他學子，老山長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滿眼慈地手拍了拍沈翠的后背，“下去休息吧。”

沈翠這才得以，在凌青明滿是懷疑的目中朝著二人行完禮，飛速下場。

此時經過四場大比，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后。

第四場開比的同時，青竹書院這邊已經給各家參賽書院送上了飯菜——畢竟收了十兩銀子的報名費，午飯還是得供應的。

當然因為青竹書院人手有限，準備的飯食也不會很多，夠各家的山長和夫子所用。若是參賽的書院帶的學生多，則還要自己負責飯食。

勞不語和倆孩子卻沒在用飯，而是地等著‘他’。

盡管只是初相識，但或許是因為投緣，或許‘他’的殘志堅，總之是沒有把‘他’當外人的。

“剛我那師兄盯著你作甚？”說著話，勞不語給‘他’扇風，衛奚給‘他’遞茶。

穆二胖把裝了飯菜的托盤往他面前推了推，請他先吃飯。

沈翠一通比劃，先拍了拍自己的，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自己考的不錯，又指了指凌青明方向，攤手聳肩歪了歪頭，表示自己也不懂他為何盯著自己。

眾人也就不再多問，接著讓‘他’休息吃飯。

此前沈翠都是陪讀家長，只有心的份兒，如今自己當了回考生，也就心安理得地了一回大家的照顧。

‘他’拿了一個饅頭，再朝眾人比劃了一下，示意大家一起吃。

其實眾人都的前后背了，特地等著他才一直沒，于是便都開起來。

一頓飯將將吃完，場的學子也都前后卷。

沈翠那九道題全對，又是全場第一個卷。毫無意外的，這次凌青明宣布小比結果時，翠微書院出現在了優等第一個！

“好小子，不愧是我們山長看中的人！”勞不語憋了一上午了，此時終于是憋不住了，拍著沈翠的后背放聲大笑。

衛奚也對他抿微笑，“張兄數學造詣了得，往后還不吝賜教。”

穆二胖最直接，兩個胖胖的手又開始用力地比大拇指了！

沈翠也跟著大家一起笑，然后看最后一場小比要來了，自己也該換回份了，便起告辭，比劃自己想回去睡覺。

做數學題從古至今都是費腦子的活計，勞不語當然不會不放人，只是不大放心他，想把他親自送回去。

沈翠自然不能讓他相送，就隨便一通比劃，把勞不語比懵了，然后行禮告退。

這次再出去，用了更快的速度回到了那條死胡同，然后一鍵結束變裝，立刻往回趕。

剛走到空地人群外圍，就看到穆二胖也出來了。

“娘這是去哪兒了？先生讓我出來尋您，問您最后一場比試該如何呢。”

沈翠著額頭的汗，點頭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耽誤了一些時間。”

前頭病懨懨的時候，還堅稱自己上沒有不舒服的，此時這般說了，穆二胖的神立刻變得嚴肅，仔細觀察的臉，見氣息急促，且滿頭大汗，便立刻道：“那娘先等等，我去和先生說一聲最后一場咱們還是棄權，然后陪您去看大夫。”

想到前頭才喝過的那湯藥的苦口，沈翠立刻道：“不用，現在已經好了。走著，我是山長，不能缺席。”

說完沈翠就牽著他，撥開人群又了場。

一來一回折騰好半晌，中間又急速了一波腦子，沈翠累得直接一屁坐進那扶手椅里，足足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復下來，然后還要裝模作樣道：“我出去的時候遇上張生了，回來的時候倒是沒瞧見他，他小比的結果如何？”

勞不語立刻夸贊道：“山長前頭說的不錯，此子于數學一道上，天賦非凡。我前頭還納悶為何他卷后，我那師兄還把他好一通瞧。剛去打聽了一番，他竟是連稿紙都不曾用，全憑心算！”

因為沒有外人在，勞不語說著也扼腕嘆息道：“這般天資聰穎，又這般心豁達，可惜……老天不公吶！”

沈翠咕咚咚灌下一口熱茶，然后冷不丁又聽勞不語問道：“你前頭也沒說他口有不便，那前頭你是怎麼和他流，又說服他來參加書院大比的？”

穆二胖和衛奚也有些好奇這個，聞言也轉過頭瞧著，靜靜等著聽答案。

“咳咳……”沈翠放下茶盞，還真沒想到自己為了省錢的作，不止騙了他們一波眼淚，還留下了這樣的收尾工作。

“就……就我救了他，然后扶著他去休息。他正好看到了我帶的題，就當場寫給我看。然后連比劃帶猜，就說好了嘛。”

干地現場編完一套，沈翠自己也有些尷尬，描補道：“這人與人之間，言語都是其次，主要還是講究個緣分，是吧？”

這麼一講，勞不語和倆孩子都不由跟著點頭。

前頭他們幾人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勞不語和衛奚更是擺明了沒有師生緣分的，如今卻是親如一家人。不是緣分是什麼？

說著話，第五場小比開始了。

這場比‘禮’，同樣是需要簽決定先后順序，翠微這邊既已通過三場小比，沈翠也同樣報了棄權。

很快，簽結束，各家學子依次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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