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霜幾次了，想說點什麼，最后還是沈翠發現了，打了個岔，借故讓沈傲霜跟著自己出了課室。

“給他們留些想頭吧。”沈翠這樣說。

若現在就告訴年們，曾經心懷天下的龐次輔如今只知道在權力場上蠅營狗茍的鉆營，未免太過殘忍了。

等他們將來考完，正式仕，自然會發現理想與現實的落差，那會兒的心境跟現在的孺慕一對比，能讓他們記憶深刻，引以為戒。

…………

過了臘八就是年，今年這新年，沈傲霜沒回沈家，而衛家兄弟也只回了家中半日。

大家依舊是深居簡出地每日溫書和互相流。

周氏在翠微待了一段時間，沒再接著瘦下去了。

前頭求醫問藥了半年，黃大夫那樣的杏林圣手都直言自己無力回天，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活，湯藥也沒吃一副，居然就好像痊愈了一般。

不過那怪癥本就生的匪夷所思，又稀奇古怪的不藥而愈，倒也未讓周氏多想，只跟沈翠笑道：“原說衛公子和崔公子總說風水，咱家書院的風水就是好！”

既好一些了，年頭上肯定得持兩家的過年事宜——翠微這邊自然是簡辦，稍微辦點年貨，個春聯，放個掛鞭就了。

穆宅那邊事卻不，尤其穆云川大小是個了，自家人口簡單，隨便怎麼樣都，對外的禮數卻不了。

給誰送禮、送什麼禮，那就是一樁學問了。

前頭幾年周氏都是跟穆云川商量著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禮數不周，為人詬病。

今年卻是不了，進了臘月后，穆云川三不五時被傳召宮，一待就是幾日，出來后也是忙的不見人影。

周氏猜著他大概年后就要領外放的差事了，便不好用這種小事去煩他了。

所以把禮單拿到了翠微這邊來整理，讓沈翠幫著掌掌眼。

沈翠笑罵：“不好煩他，就來煩我是吧？”

周氏一邊仔細看著前幾年的禮單和穆云川百忙中出空來給寫的一份新的名單，一邊抓了把花生塞到沈翠手里，“誰教您是我娘呢？說起來我讀書認字、知禮數還是您教的呢，這上頭相關的，可不是還得請教您？”

也只會在沈翠面前這樣賣乖了，沈翠好笑地手點了點的額頭，然后幫著一道參謀。

對比完過去的禮單和今年穆云川整理出來的名單，沈翠飛快發現多了三個人。

這三人過去的禮單上是沒有的，也就是今年才和穆云川產生往來的。

其中兩人的名字沈翠也并不算特別陌生，就是原書劇里，和穆云川一道負責賑災事宜的兩個員，算是他的副手。想來是法則把劇提前了，但是沒改人員配置。

穆云川最近時常出宮廷，大概是已經提前收到了指派，只等著年后離京。提前和同行的副手打好關系，再正常不過。

至于那另一人，沈翠回憶了原書，倒是未回憶起任何相關劇。周氏也說是第一次知道這位大人。

送禮肯定得提前知道人家的位、任職的衙門，和大致的家庭員之類的消息。

正好勞不語最近時常出外頭打聽消息，沈翠不想讓周氏離開書院太久，就拜托了他幫著打聽一番。

很快勞不語就來給回消息說：“這曹大人是欽天監的五保章正。”

這下子沈翠就不意外了。

第193章

欽天監五保章正，是個正八品的小，比穆云川如今的位還低。

照理說跟穆云川八竿子打不著的。

但欽天監的職能，即便是時下的普通百姓也鮮有不知道的，這是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測問吉兇的署。

穆云川外放在即，去干的又是賑災那樣的累活。

出行之前，跟欽天監的員來往一下，讓對方幫著推算一下到時候的天象節氣，或者問一問此行的吉兇，看著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勞不語告知了曹大人家的相關況后就未多說什麼，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沈翠卻并不這麼覺得，因為原書劇里，穆云川本不是信奉鬼神之說的人，試想一下科舉文里的天才主角，高中六元之后熬了三年資歷，眼看著馬上要去出公差大展拳腳了，他居然還要找欽天監的員問問吉兇，這多跌份啊？立馬會讓讀者覺得這男主不是那麼厲害了。

所以這不過是穆云川想讓外界這般認為而已。

至于他真正的目的，當然也和怪力神的事不開干系。

是什麼怪力神的事讓他這般張呢？不惜讓外人以為他對即將出的公差不是那麼有信心。

必然就是法則那兩次‘現’了。

說來也好笑，前頭沈翠在穆云川面前謹小慎微，既要表示自己和昨日已經不同，但也不能讓他察覺自己換了個芯子，省的讓他拿住把柄，當妖魔邪祟給治了。

沒想到啊，兜兜轉轉的，現在被穆云川當妖魔邪祟的，居然是扶著他走了這麼久的位面法則。

位面之子請人來對付法則，怎麼聽著都覺得既好笑又解氣！

沈翠心甚好，先知會了周氏曹大人家的境況，讓著手準備年禮，后頭一邊旁聽年們溫書，一邊也有些擔心地和系統說：【法則可以知一切，眼下穆云川并未聽從他的安排——把周氏扣在家里。又去找了欽天監想對付它。咱們都清楚，不管欽天監有沒有真本事，都不可能起什麼作用，只可能引起法則的重視。我別的倒也不擔心，畢竟穆云川是位面之子，親兒子嘛，這種小舉在法則看來至多也就跟家長看叛逆期的孩子似的，不會真對他怎麼樣。但對著咱家的學生，它可就不會那麼心慈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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