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就是一嘆,“你君瑤表姐的日子也不好過,咱們先忍一忍,忍到你君瑤表姐生下了麟兒,俞筱晚就是咱們的下酒菜了。”又將大嫂張夫人說給自己的qíng告訴兒,“原本剛懷上子,是要靜臥休息的,可以往別的王府有宴會,攝政王妃都會帶上幾個姬妾同往,這一次竟只說自己一人來赴宴。你表姐這才要堅持跟來,你明白了麼?”
曹中雅細細品了一番,才悄然大悟,“攝政王妃想借刀殺人!”
攝政王妃自己沒開懷,請了最好的醫也診不出什麼病,日后怕是也難懷上,為了自己的地位,肯定是希將妾室生下來的男孩兒抱到自己名下來養,而且為了王位有人繼承,也必須有個名義上的嫡子。這對于妾室們來說,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庶出的兒子只能封個鎮國將軍,雖然有封地和月俸,但不能世襲,保不得永世富貴,日后還要汲汲營營,但嫡子就不同了,世襲親王,而且總歸是從自己上掉下來的ròu,對自己就會多加照拂。
但王府的妾室不會,至這一回一同選的就有五人,攝政王妃會選誰的兒子,就難說得很了。當然,如果側室的娘家也qiáng,生下了兒子之后,還有可能問鼎正妃之位……這是后話,怎麼也得是生下了兒子再說,而且必須是長子,否則就沒有那麼金貴了。所以張君瑤率先有喜,對攝政王來說是喜訊,對自己來說,卻是喜憂參半,憂的是旁人會不會讓順利生下孩子,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這一回晉王府的宴會攝政王妃一反常態不帶妾室同往,張君瑤心里就生出了無數想法,王爺王妃都不在府中,別的妾室會不會乘機加害?甚至有可能就是王妃授意安排個局,或者直接在飲食中下藥,害胎不說,王妃不在府中,還能將自己推個一gān二凈。所以張君瑤才纏著攝政王,堅持要一同來赴宴,跟在王妃的邊,王妃就必須小心照拂著,不然王爺饒不了。
曹中雅頭一回嘆息,“王府真是水深。”
張氏就抱著笑道:“你放心,蘭嬤嬤很jīng明,必定會顧得你表姐周全。咱們只要為你表姐祈福,求老天保佑一舉得男,日后咱們娘倆的好日子就來了。所以,這段時間先忍一忍,你別去招惹晚兒,咱們以后一塊兒給算帳。”
曹中雅想像著俞筱晚跪在自己面前痛苦求饒的樣子,就得意地笑了。張氏憐地看著兒,其實還有一事,更為機的事,不過雅兒沉不住氣,不能告訴。
次日下晌,趙媽媽拿了二門遞進來的帖子道:“小姐,俞管家求見,說鋪子里有要事。”
俞筱晚忙應了下來,讓俞管家到二門花廳回話。
俞文飚這回來是告訴一個大好消息,“宮里的總管想從咱們店里采買些腌果,太后很喜歡吃,價格給得公道,量要得也大,若真是能拿下來,就是咱們打響名頭的大好時機。”
俞筱晚也聽得十分心,只是疑,“太后難道吃過咱們店里的腌果?
“那位公公說,是嘗過,楚太妃吃,便帶了些進宮。”俞文飚看了小姐一眼,斟酌著道:“君二公子來買過幾次。”
聽了這話,俞筱晚暗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瞼躲開文伯探究的目。
趙媽媽倒是聽得眼睛一亮,隨即又若有所思起來。北京的果脯總是偏甜,而自家店里的腌果卻是酸酸甜甜十分慡口,君逸之知道那家店是小姐的,買些腌果給祖母吃,倒也不算什麼,但若說是楚太妃喜歡吃,就要推薦給太后的話,就有可能是特意提攜了。畢竟太后乃是國母,飲食都有專人負責,若是隨意推薦個吃食去,太后吃得鬧肚子,就算是親姐姐,也得吃掛落。
楚太妃這般熱心,只怕真是打著結親的主意,可就是不知道將小姐擺在什麼位置,若只是個側妃,就沒意思了。以小姐的才貌和家,嫁個宦之家的嫡子為正妻是綽綽有余的。
俞文飚稟完了話,就等著小姐拿主意,這單生意接是不接。不接,就說年前賣得好,已經沒貨了,接的話,就還得要幾個廚娘多腌制一些。
“倒是個打響名頭的大好時機。”正是采辦年貨的時候,京中的貴夫人們最跟風,太后娘娘喜歡的小零食,肯定會也來買,還可以乘機提價,利潤十分厚,但這其中肯定也有風險。俞筱晚沉道:“量這麼大,肯定會占以往其他店的份額。難免惹人嫉恨。”
能做宮中生意的,都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就算以前曾經是純粹的生意人,到了這一步,都會或多或地與宮中的管事太監、祿寺以及朝中的諸多員有親的關系,若是想陷害們,可是輕而易舉的。別的不用說,只要太后有些小頭疼腦熱,醫說是吃了們的腌果制的,們就吃不了兜著走。
俞筱晚一時拿不定主意,想了想道:“等敏表哥下了衙,我先跟他商量一下。店里的存貨也不多了,還是多腌些,腌貨也經得放,沒關系。”
俞文飚點了點頭,又說起歐辰的事,“沒見他再與那府上的人聯系,但是最近手頭十分寬松,天天吃香喝辣,聽說還在夜來居包了個頭。”
俞筱晚點了點頭,“繼續盯著,總得有人送錢給他。”便沒再留文伯,端茶送客。
俞筱晚讓趙媽媽幫忙遞個話給敏表哥的丫頭,回屋后沒等多久,曹中敏就下了衙回來,一臉喜氣,顯然經知道了這回事,“陳公公還親自來跟我說了。”翰林院就在皇宮外,陳公公回宮時順道就能拐到翰林院去。
俞筱晚聽了這話,熱切的心就涼了一半,“聽起來倒是不大對勁的樣子。宮里要什麼,都是得讓人捧著求著,才拿眼看你一下的,就算太后真的很喜歡吃店里的腌果,陳公公只要隨便傳道口諭,咱們還不得上趕著結?”
曹中敏眼神一頓,心中也生起了警覺,“的確是太熱qíng了一點。開始我還以為是想要跟我賣個人qíng……”
俞筱晚立即明白了,笑問:“表哥給了多,都算店里的。”
原本如果真是這麼大一單買賣,暗中給了陳公公多,曹中敏都會要報帳的,只是現在卻有些不好意思了,“給了二百兩,你也知道,宮里的人見過大場面的。”
銀子了肯定不行。俞筱晚點了點頭,讓趙媽媽去室取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出來,遞給曹中敏,“表哥以前在詹事府任職,應該與宮里的總管們都吧?這麼大的事,除了陳公公,應當還有別的公公聽到了風……這些銀子,表哥看著用,若是了直管跟我說。”
宮中也有派系,若真有什麼yīn謀,只要不是太后的意思,別的公公說不定會拆陳公公的臺,曹中敏眼睛一亮:“放心,我一定會打聽清楚,店里那邊,先以缺貨拖著。”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俞筱晚便笑道:“那就麻煩表哥了。”
這件事qíng若真是一次機會,就‘要好好把握,將生意拓展到宮中和上層社會去,若是一場yīn謀,躲是有辦法躲過去的,可現在不想遇事只躲著,加諸在上的,都想要加倍地回報回去,只是現在人小力單……那就還得需要人來幫襯一下才行。
趙媽媽服侍著小姐換上外裳,還沒到請安的時候,不過俞筱晚有事要找老太太,就提早了去。
今日有些yīn沉,天就黑得格外早,已經是朦朧一片了,俞筱晚不讓打燈籠,扶著初云的手慢慢走,尋思著怎麼跟老太太開口,想借助金大娘的關系,到宮里打聽一下,但金大娘難得出宮,得請老太太的一位老姐妹幫忙
墨玉居在宅,到延年堂一般從后門走。冬日的后門卻是鎖著的,得沿著圍墻繞到前門。
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得一旁的花墻有人輕聲泣,曲媽媽的聲音傳來,“老太太不疼你,夫人有什麼辦法?畢竟你是老太太的人,這事是老太太說了算的。”聲音顯得很不耐煩。
然后又聽芍藥哽咽道:“求媽媽跟夫人說一聲,就說想要了我去,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夫人的。”
曲媽媽便道:“夫人忙得腳不沾地,有什麼事兒我輕易不敢回,要麼等過完年再說吧。”
芍藥就哭了起來,“等過完年,什麼都完了。”
俞筱晚跟初云對了一眼,悄悄快步走了。
延年堂的東次間里正熱鬧著。俞筱晚悄悄問來打簾子的杜鵑,“誰來了
杜鵑笑道:“是印媽媽。”同時通稟,“表小姐來請安了。”
俞筱晚讓初去解了斗篷,悄聲道:“若看了見芍藥,跟說說話兒。”
然后走了進去,在門口散了散寒氣,才走到老太太跟前請安。印媽媽含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待給老太太見完禮,也上前來福了一禮,“表小姐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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