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多謝媽媽提醒,若是要出艙房,我總先告訴媽媽就是。”許碧是會游泳的,但就許二姑娘這小板兒,真落了水估計是撲騰不了幾下的。
是革命的本錢啊。許碧對此深有會。上輩子幾次得到出國采訪的機會,不就是因為好,不管到什麼地方都吃得住嗎當時有個同事各方面條件不比差,但就是不好,時不時地生病,這領導如何敢把派出去
鍛煉,勢在必行。在許家那幾天是事實在太多,現在離了許家,就得開始著手了。比如說,得給自己補充點營養,再比如說,要多活。
不過,許碧的計劃還沒開展就不得不擱置了,因為——暈船。
確切點說,是許二姑娘暈船。
“姑娘,這是剛買來的姜梅,姑娘快含一顆。”知雨抱著個小罐子跑進艙房,急急地打開罐口包的油紙,散發出一子酸甜的香氣來。
許碧懨懨地躺著,張開讓知雨投喂。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知道暈船的滋味居然這麼難,稍微一就是天旋地轉,胃里仿佛裝了條活魚,時不時地就要翻騰一下。別說多活了,現在飯都吃了幾口。
“姑娘,怎麼樣”知雨眼地看著。許家只隨便給姑娘準備了些防風寒的藥,好容易熬到船在碼頭上停靠補充食水,忙不迭托船工去買了姜梅來,原還想請個郎中來給姑娘診診脈,開些湯藥,卻是被林媽媽拒了,說是這等小地方沒個好郎中,倒怕把姑娘治壞了,且如今急著趕路,倒不如等到了蕪湖再請個好郎中,仔細診診脈。
“奴婢覺得,那林媽媽——”知雨有些忍不住了。林媽媽笑得和氣,跟許碧說起話來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請姑娘只管吩咐”,可卻連個郎中都不給姑娘請,真是口是心非!
許碧笑了笑:“你心里明白就好。”許家總共只給陪嫁了四個人,除了知晴知雨,就是一對兒從前據說是在莊子上當差的夫婦。這麼著,這條船上都是沈家的人,們主仆也只能先忍一忍了。
“可姑娘的子……”知雨眼圈微紅。難怪路姨娘說沈家不是好親事,果然如此!
“放心,暈船死不了人。”暈船這事兒,就是在那個時代也沒有什麼特效藥,就是習慣了便好。其實自己都能覺得到,今天吐得已經比昨天了。要不是許二姑娘這個實在有點弱,還能適應得更快些。
“知晴怎麼樣了”
“在隔壁躺著呢。只說不想吃東西。”知雨不想說知晴的壞話,可也實在是有些太氣了,連姑娘這里都在想著法兒的吃東西補充力,那里倒好,上了船就躺著哼哼,比姑娘還難伺候。
“你把這姜梅分一點給,再跟周嫂子說,我想喝魚片粥。”這姜梅還真是有用的,許碧吃了一顆,就覺得舒服了許多,似乎有點食了。
“魚片粥”知雨把臉皺了個包子,“可是把魚煮在粥里姑娘這不自在,還吃那腥的東西……”許家是北邊人,遷到京城也沒幾年,平日里對魚蝦之類吃得不多,知雨想不出那腥的東西煮在粥里可怎麼吃……
許碧笑起來:“你周嫂子照著我說的法子去弄……”周嫂子,就是給陪嫁的那對夫妻中的一個,雖說是在莊子上干活的,卻有幾分廚藝,許碧跟說過菜,竟也能做出七八分來,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把林媽媽進來陪我說話。”暈船的癥狀減輕,許碧的腦袋就又開始轉了,“你再帶點姜梅,跟喜鵲說話去。”
喜鵲,是林媽媽的丫鬟。沒錯,林媽媽這一路過來,也有個小丫鬟伺候著呢,因為那小丫鬟不暈船,所以林媽媽現在的待遇并不亞于許碧。
“奴婢知道了。”知雨機靈地看了看旁邊小幾上的點心,“奴婢能不能再帶幾塊綠豆糕去……”林媽媽是個老道的,說起話來滴水不,但喜鵲跟知雨年紀差不多,可就沒那麼深的城府了,從那里打聽消息,可比找林媽媽容易多了。
林媽媽很快就過來了:“姑娘今日可覺得好些等明日到了蕪湖就下船了,那邊能尋著好郎中……”
“我好些了。”許碧弱弱地說,倚著枕頭,“請媽媽過來,沒打擾媽媽休息吧”
“姑娘快別這麼說。”林媽媽還是一臉彌勒佛似的笑容,“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我想——”許碧故做遲疑,過了片刻才道,“我想做幾件針線孝敬大將軍和夫人,只是不知夫人有什麼喜好,喜什麼……”
林媽媽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說是孝敬大將軍和夫人,卻只問夫人的喜好,可見這位許二姑娘很知道該奉承誰。也是,一個庶,撞了天大的運氣才得了這麼一門親事,可不是要仔細奉承著麼。
林媽媽里說著沈夫人喜的花樣,心里卻有些不屑。沈夫人派到許家來,自然是來打探一下沈云殊未婚妻子的底細,畢竟這娶進門就是嫡長媳,即使沈云殊真的……這占了嫡長的份,只要再過繼一個兒子,許多事也能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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