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二十年，對后宅諸事都清楚，自沈云殊這院子起，但凡有點臉面的都能講出一二來。

“紫電和青霜是前兩年夫人特地新挑給大爺的，因之前伺候大爺的兩個丫鬟年紀到了，都放出去嫁了人。只是大爺常年在軍營之中，難得回來……”香姨娘細細地道，“紫電子穩重，針線也不錯;青霜就略跳些，說笑，算起賬來倒是快得很，是個伶俐丫頭。”

這一通講下來，也耗了小半個時辰，香姨娘看看天才忙停了下來：“瞧我，看著大和氣，這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耽誤大這般久。”說著便告辭，“若大不嫌厭煩，幾時得閑便差人去喚我，我再來陪大說話。”

許碧將香姨娘送到門口，看著走了，知晴便歡喜道：“幸好有香姨娘來說這會兒話，如此一來，這府里的形咱們也能知道不了。”再不是那般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的形。

許碧笑了笑：“正是。”沈府下人也有數十個之多，若不是香姨娘解說，還真是一時難以弄得清楚。果然香姨娘與沈云殊是親近的，不然也不能特意來與說這個。

“姑娘，那兩個——”知晴往正房瞥了一眼，從這里就能看見青霜在窗下坐著。說什麼夫人特地挑給大爺的，正妻還沒進門，倒弄兩個貌丫鬟放在邊，沈夫人這用心誰還看不出這紫電青霜，怕就是給沈云殊準備的通房了。

一想到這個，知晴頗有些憂慮。看看自家姑娘這單薄的模樣，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再看紫電青霜，尤其是青霜，那裳略一收裉，便顯出材來……自家姑娘還要及笄之后才圓房，這，這如何比得了呢

第28章 游春

關于知晴的憂慮, 許碧一時還沒顧得上，因為沈夫人很快就派人來跟說，三月三，沈家要去西湖游春。

“去游春”許碧聽了紅羅傳話之后, 不又跑去了沈云殊的房里, “你難道也要去嗎”

沈云殊又把紫電和青霜打發了出去，正在房里手踢, 顯然裝了這幾天的病人，把他憋得也十分難，聞言不笑道：“大約是吧。到時候我的傷總也可以出門了。”這段時間該做的事也都做了, 他也不能總在家里躺著，該起來了。

“……是要做什麼事嗎”許碧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沈云殊瞇起眼睛笑了笑，他就知道許碧是個聰明的：“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是再給袁家添把火。既然他們要與倭人聯手滅了海老鯊，還是早些手的好。”眼看著天氣和暖, 海老鯊又要出來活, 多留他一些時日, 豈不是多禍害一些商船

說起來這些海匪實在是狡猾, 畢竟他們沈家長久在西北，對海上況不悉, 在袁翦面前的確是有些被。譬如現在，他們明明知道海老鯊一伙, 但卻不知其究竟盤踞何。海上形瞬息萬變, 天氣、風向、暗流、暗礁, 便是大膽如他，沒有真正老練的海上向導，現在也不敢走得太遠。最終還得等著袁翦手，實在是憋氣。

“沒有海圖嗎”許碧深恨自己當初沒好生研究一下這方面的事。

沈云殊苦笑了一下：“那東西哪里那般輕易能得到。”想當初沈家在西北，十余年才弄出一幅較為完善的輿圖，如今這茫茫海上，想繪海圖談何容易。他們也走訪過一些老漁民，可那些人又不會繪圖，僅憑口述目前只拼湊出極糙的一份東西，拿著它下海可就太冒險了。

“先催著袁家把海老鯊滅了罷。到時候若是運氣好，擒到幾個活口，海圖便可完善許多。”若說悉況，自是莫過于那些海匪了，“只是這回出去，你怕是要驚了。”

許碧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沈云殊被的眼神逗笑了：“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會有幾個海匪混城中企圖刺殺我，之后就被當場殺掉了。”

“海匪”許碧注意到了沈云殊話里的意思，“不是倭人還要當場殺掉”

沈云殊嘆了口氣：“若是倭人，怕會太過引發百姓恐慌。”畢竟海匪上岸也還常有，這倭人潛就太過駭人聽聞了。

至于當場殺掉，那自然是讓袁翦放心，相信沈家人并沒有得知他與東瀛人的勾結，他才會繼續跟那些東瀛人往來。

“哦——”許碧若有所思地點頭，“放長線，釣大魚。”

“正是。”沈云殊笑了一聲，又沉了一下，“說起來，有件事想要勞你，不知你肯不肯……”

“是要學東瀛話嗎”許碧早就在想了。按說沈云殊手里顯然沒有懂東瀛話的人，還在琢磨他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口呢。

“你可肯”沈云殊面上笑意更深。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肯是肯的。”許碧想了想，“只是我學的東瀛話與那些倭人講的并不完全相同，不知是不是口音有異的緣故。若是跟著我學，要聽懂東瀛話不難，若是要學著他們講話，只怕會被人聽出來。”

不僅僅是口音差異。學的可是現代日語，比起這個時代的東瀛話來已經有了許多發展變化，當然是不能全盤套用的。然而日語也只是自學的一門語言，實用為主，當然不會再去研究古代的日語是什麼樣子，到現在要用的時候卻是不能全盤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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