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推心置腹:“你也知道府里的規矩,當初香姨娘那是前頭夫人故世的時候親口說給老爺的人,也是生了大姑娘才抬做了姨娘。這若是沒個一兒半的,一輩子也就是個通房罷了。便是夫人開口,難道還能立刻就給你名份倒不如大爺自己開口,那便沒人駁得回了。這說到底,你們院子里的事兒,還是大爺說了算。”
“可,可大爺整日在房里……”若是大爺肯與親近,還急什麼呀。
紅羅嘆道:“我方才不是說了,總得讓爺知道你的好才是……又不能跟大爺圓房,那白日在房里,難道晚上也能在房里不”
青霜眼睛一亮:“晚上——大爺倒是睡在書房里,可這,這合不合規矩……”這不就是要自薦枕席嗎沈府可沒有這樣的事啊。
紅羅將手一攤:“妹妹這麼說,我可就不敢接話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妹妹這麼守規矩,大爺總會知道你的好,妹妹就再等等吧。夫人那邊怕是也要尋我了,我得先過去,等得閑了再去尋妹妹說話。”
青霜咬著出去了。青羅從外頭進來,隨口對紅羅道:“青霜怎麼過來了瞧那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喚都沒聽見,可是出了什麼事”
紅羅抿一笑:“沒什麼,不過是春日間心慌罷了。”
青羅沒聽明白:“心慌可是要請郎中來用點藥”
“不用。”紅羅笑得意味深長,“我有個方子專治這病,已與了。”春心了,這藥還得自己找啊。
青羅瞧著的笑容有點疑:“你與了一個什麼方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紅羅卻不答了,只道:“說到方子,夫人這幾日有些不自在,你倒把從前那個保養方兒拿出來,回頭請郎中看看,該用就用起來。”
青羅嘆道:“夫人不自在,還不就是因著家里這些事。老爺也是,一個借籍下場罷了,偏要讓二爺千里迢迢的回大同去考……路上這般遠,咱們從西北過來的時候就累得很,夫人怎麼舍得二爺再吃一回苦。何況秀才考完了還有舉人,難道到時候還要回去一趟不”
說著,又指了指另一邊的下房:“再就是紫羅這事兒,大爺就這麼把人捆走了,夫人臉上怎麼過得去。偏生就咱們院子里出這沒規矩的事兒……”別的院子里都是使的丫鬟和婆子有些不對,只沈夫人這里是大丫鬟出差錯,可不是格外扎眼。
紅羅笑了一笑:“也未必就咱們院子里有差錯……”等到大爺院子里也出差錯的時候,倒要看看他如何置。
青霜出了嘉平居沒多遠,一眼又看見了蕓草。蕓草一見,連忙放慢腳步,把頭也低了下去。青霜卻是沒心思再跟說話,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院子,一頭就扎進自己房里去了。
蕓草如蒙大赦,連忙一溜煙地去了正房回話:“姨娘說今日把那些賬冊整一整,明日一起送過來。問什麼時候得閑,來陪看賬。”
說是陪,其實就是來教許碧學著看賬的。許碧心里明白,不由得嘆道:“姨娘也太謙了。”
“姨娘一向如此。”沈云殊也輕輕嘆了口氣,“我亦勸過,只是——”只是香姨娘看著溫和順,有些事上卻十分固執。即便當面答應下來,后頭仍舊我行我素。
“不過等你把賬都接過來,姨娘也可以些心了。”沈云殊思忖著道,“云婷年紀已經不小,當初若不是為著想回京城,只怕在西北就把親事定下了。如今這又調到杭州來,再拖下去就怕要耽擱了。這事兒——”
他略有些猶豫地看了看許碧:“夫人事多,只怕要你上上心了。”
許碧心知肚明。沈夫人不是事多忙不過來,而是不會對沈云婷這個庶太過用心。若讓沈夫人挑親事,表面上自然會是鮮的,但里如何就未必好說。
“只是我不大認識杭州這邊的人……”許碧當然也希沈云婷能得一門好親事,但這種事不知底細的,委實難挑。
沈云殊笑了笑:“又不是馬上就要定下來。天氣和暖,各家都要出來走,你多走幾家自然就認識了。何況——”他把聲音低,“父親也看中了幾家,只是我們只能見著那家子弟,后宅如何卻是不知的……”
許碧立刻就明白了。如今這年頭,親不但要看夫婿是否上進,還要看婆母小姑妯娌是否難纏,前者沈大將軍可以為兒把關,后者他卻管不到了,畢竟他可不能跑到人家后宅去,看看眷們究竟是一副什麼心腸。
“這麼說來,我的任務很重呢。”許碧笑地玩笑,“又要學管賬,又要去相人,還要教大爺東瀛話呢。”
穿了件新做的春衫,茜紅的映著,把一張白玉似的小臉也染上了一層淺緋,越發顯得眉目如畫。角微微上翹,像個小小的紅菱角一般,勾起了一個若若現的酒渦兒。沈云殊看著,自己也不由得了笑意:“那說說,可要什麼酬謝呢新頭面還是新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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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北曹鎮驛站幾個驛兵遇到一個求助的女孩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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