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聽著知雨與那廚娘絮絮叨叨講不清楚,不由得心中暗喜。就是知雨也是京城之人,自己都不知那西北口味究竟是何風味,自然更與廚娘講不清楚。這莊子上, 除了之外,哪還有人能做地道的牛拉面呢
這般好的機會, 青霜如何會放過,當即一聲不吭,悄悄就往廚房去了, 又是腌又是和面,忙了個滿頭大汗。誰知等將面煮出來,燒餅也烙得半之時,卻聽說大爺和又出去了。至于那西北口味的拉面和燒餅,既是廚娘不會做,大爺也未強求,隨意用了早飯就走了。
青霜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卻落了這麼個結果,險些氣個倒仰。無奈原本便無人來做飯,如今白忙一通,自然也無埋怨,只得自己生一通悶氣罷了。
今日是第三日,沈云殊和許碧倒是不曾出門了,只是那邊關起門來說要盤賬,除了知雨在房里伺候,門邊上守著九煉,竟是把其余下人都打發得遠遠的,連都靠不得前。
青霜遠遠看著,手里一張帕子已經快被絞碎了。到現在算是明白了,大這本就是要防到底,毫也不許再靠近沈云殊了!說是跟著來了一趟茶山,其實什麼用都沒有!
這得看大爺的意思……
你得讓大爺知道你的好……
紅羅的話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嘶啦一聲,一張帕子已經被青霜擰破了——紅羅說得對,得自己到大爺跟前去,若是等著開口,那怕是這輩子都等不來了。這許氏,本就是個不容人的!
主意打定,青霜反而平靜了下來,轉就回房去了。
沈云殊和許碧在盤賬,跟來的人倒是自在了。且這莊院上的人見了們這些富貴人家的丫鬟,也跟見了什麼寶貝似的捧著,要茶要水都方便。青霜便以床鋪不適為由另要了一間空房單住,又要了熱水細細沐浴過,只等天黑了。
人心里有事,便覺得時間過得越發地慢。青霜等得眼穿,天才慢悠悠地暗了下來,莊院里的人用過晚飯,都熄燈歇下。
青霜這次跟來茶山,只帶了一個包袱,里頭裝了幾套裳,剩下便是脂了。這會兒屋里沒了別人,便點起燈來細細地梳了個墮馬髻,又換上一輕薄裳,勻脂抹。
好容易聽見許碧那房里似乎有靜,青霜忙一口吹熄了燈,到窗口一看,便見一個人影從許碧房中出來。九煉一直等在門口,這時便提了盞燈上去接著,從幾棵杏樹下頭穿過,進了另一邊的房中。
青霜心頭登時呯呯跳起來——沈云殊總算是出來了!不過,不知是不是眼花,那人仿佛形略矮了些似的。
不過隨即就將這念頭拋開了。雖然九煉提的那燈并不明亮,又是自樹影下穿過,并看不清那人面目,但既然有九煉接著,又是自許碧房中出來,不是沈云殊又是誰呢難不九煉還敢幫著許氏在這莊子上人不
青霜著窗口看著,只見沈云殊進房中不久便熄了燈,九煉則是提著燈又復出來,往旁邊耳房自去歇下了。可許碧房里卻還亮著燈。
兩房子相距并不太遠,許碧那里不曾歇下,青霜也不敢就跑去沈云殊房里,只能眼等著。偏偏許碧也不知在做什麼,那點燈火竟就是不熄,恨得青霜在心里翻來覆去不知罵了多遍,終于看見那窗燈一晃,隨即熄滅,整個莊院都陷了寧靜之中。
其實山中到了夜間還是有幾分涼意的,可青霜此時卻是渾發熱,雖然只穿著輕薄的紗,卻毫也不覺得冷,悄悄開了自己的房門,一口氣踮著足尖跑到了沈云殊的房門口。
茶山莊院的房子自然不會有多好,不過莊頭已經盡力準備,連門軸都新上了油,故而推開時并不會發出吱吱響聲,倒是方便了青霜。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還索著將門栓閂上了。
萬籟俱寂,青霜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之聲。一雙繡花鞋踏在青磚地面上,涼意自腳心沁上來,等傳到心里卻了一團火。穿過堂屋,再次推開了面前的門,走進了臥房之中。
這里的窗紙實在并不亮,青霜過了半晌才能適應眼前的黑暗,模糊地看見床上被子隆起,顯然有人躺在上頭。
心頭如同擂鼓一般,青霜拉下上輕薄的紗,就向床上偎了過去:“爺——”雙手到床上人的臉龐,手指到溫熱的,讓青霜整個人都像火燒著了一般,掀開被子就鉆了進去。
不過下一瞬間,就被人一腳踹下了床,撲通一聲摔在冰涼的地面上。床上人嗖地跳了起來:“什麼人!”
“爺——”青霜才了一聲就覺得不對,這聲音仿佛,仿佛不是沈云殊的聲音啊!
啪一聲輕響,床上人不知從哪里出了火折子,迅速晃燃。火照亮了他的臉,也照亮了青霜的臉,于是兩人同時失聲:“怎麼是你!”
青霜怔怔地仰著頭,連上的疼都忘記了。床上跳起來的人哪里是沈云殊,分明是五煉!
“青霜”五煉只掃了一眼就立刻將目移開,“你這是——你這是什麼樣子!”
青霜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如今上只穿了一件肚兜,不由得尖一聲雙臂環抱:“你,你怎麼在這里大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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