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史他如何知道是虛報軍功證據何在”許碧頓時冷笑,“袁家一黨吧”
這上頭倒甚是敏銳。沈云殊不笑了:“史風聞奏事,無須證據。至于是不是袁氏一黨……司史素以正直聞名,從不結黨。不過倒是聽說他家有個兒,今年十六,自跟著兄弟們一起讀書的。若不是因為是庶出不能參選,怕也是你那大姐姐的勁敵呢。”
許碧嗤了一聲:“宮里日子就真的那麼好過后宮佳麗三千,得寵的才有幾個就算是得寵,不也是與人共夫這些個送宮的,有幾個是真替兒著想還不是跟蘇家一樣,自己博不來的富貴,就拿著兒去換。”
是蘇阮境遇刺激,一口氣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沈云殊眉頭一跳,輕咳道:“慎言。選秀也是慣例。”心里卻想著說的共夫之語,似乎頗有些深惡痛絕。
許碧也發覺自己提宮中之事有些不大謹慎,連忙換了話題:“袁勝玄聽說是尚未親,難道是想跟司家聯姻嗎”
沈云殊點頭道:“雖說是庶出,司家只有這一個兒,落地就養在司夫人名下,與兒子一樣教養。若不是宮里選秀嚴格,充個嫡出也未嘗不可。”他說完了才想起來許碧也是牌兒嫡,連忙打住了,去看的神。
許碧卻是本沒意識到自己也被影了,只道:“這樣眼瞎的史,因著自己有個正直的名聲,就以為自己是正義化了。殊不知本人固執己見,家里也未必就能教導出什麼好子弟來。”
沈云殊失笑:“一針見。只是他名聲太好,上了這一表,我也要想想如何在皇上面前分辯。”
“那你究竟什麼時候能見皇上呢”許碧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沈云殊有點狡黠地笑了笑:“要等皇上宣召那就還早,要是見皇上,那就是這幾天了。”
許碧疑地看著他,半晌才眉一揚:“你該不會是要去見……”
沈云殊把手指在上輕輕噓了一聲,眼睛里卻還是那子狡黠勁兒:“沒錯。就是宮里復選的時候。”
第52章 賞花
五月下旬, 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便是長春宮中樹木茂盛多有蔭涼,居于此也仍覺得有些燥熱。尤其這些秀們心中有事, 便越發地清靜不下來。
外頭傳來一陣聲響, 與許瑤同居一室的秀裴妍便探頭向窗口看了看, 滿臉羨慕地道:“又有人送冰來了,只不知是給哪一位的。”
復選的秀大約兩百余人,都在這長春宮的東西兩院中,居住條件自然就不大好了。比如許瑤這里, 都是四五品員家的兒,在秀中出算是最低的, 便是四人一室,既擁,又熱。而那些高門秀卻能兩人一室, 還可使了錢財, 求宮們弄些冰來清涼。
裴妍一說是送冰,另一個秀凌玉珠也有些坐不住了,著窗口看了一眼便道:“這是送進梅家姑娘那屋里了,怕不是皇后使人送來的!”
許瑤聽見一個梅字, 也不由有些意。梅家秀是梅皇后的親妹妹,閨名若婉, 相貌秀麗才華橫溢,可算得上是待選秀中數一數二的人了。本人既出眾,又有皇后做姐姐, 這次必然選,且定能得封高位。
“至是九嬪。”凌玉珠小聲道,“若是能——立刻就能封妃了。”未出閣的姑娘家,還是不太好意思說什麼生兒育的話。
裴妍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剛及笄而已,在家里又養得有些天真,這會兒便嘆道:“是嬪是妃我不曉得,我只想咱們屋里也能有塊冰就好了。”
要冰,若不是如梅若婉這般有人照拂,便要自己出些銀錢。裴妍和凌玉珠都是家境平平,許瑤倒有銀錢,卻不想花在這種地方——若是被上頭知道,未免打眼。如今還有沈家那一門姻親在拖后,行事更應穩妥才好。好在如今天氣也還沒有熱到那種程度,若能靜下心來,也并不是過不得。
說到靜心,許瑤不由得微微側頭,看了一下旁邊桌上靜靜刺繡的最后一名秀——蘇阮。若說靜,這一屋子里四個人,連許瑤都要自嘆不如。人家打從住進來,從未挑剔過食住行,甚至都不曾喊過一聲熱。
這般沉得住氣,若不是自知不能選,便是下了決心要破釜沉舟之人。許瑤不由得用眼角余又打量了蘇阮一番——端正的鵝蛋臉兒,兩彎柳葉長眉,一雙丹眼,尤其是一管懸膽般的鼻子生得好,配上下頭菱角似的,要說哪里特別出挑倒也沒有,只是放到一就十分致耐看。若說有甚缺憾,便是不夠白膩。
許瑤的目便又往旁邊掃了一眼。這房里住了四個人,自沒有那麼多的地方讓們鋪擺,每人帶來的東西就只得收在包袱里,擱在自己枕邊。蘇阮那個包袱是最小的,且就這幾日看來,不但裳素凈,連梳妝用的東西都不怎麼齊全,不過就是一把梳子加兩盒脂,連頭油都沒有,也就難怪養得不好了。
工部雖是個有油水的地方,可員外郎卻是閑差,也就難怪過得窘迫些,只是這悠閑自得的態度卻是難得。
許瑤正想著,便見分管們這幾間房的宮戴姑姑走了進來。幾人忙起,戴姑姑便滿臉笑容地道:“皇后娘娘有旨,這會兒天氣熱,清涼殿那邊挨著玉池,倒涼快些。姑娘們過了午后可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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