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只思考了一會兒,心中就有了定論。
不過既然都已經下樓來了,當然得和李立軍談一談:“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準備誰去香港?”
李立軍表微妙,半開玩笑道:“你不怕我們全跑掉嗎?拿了護照,跑的一個都不剩。”
周秋萍笑了:“卡護照好笑的,其實護照就應該是跟份證一樣的存在。腳長在大家上,想去哪就去哪。別人家讓不讓你去,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而不是由這邊來控制。”
李立軍笑出了聲:“心里沒底唄,怕跑了唄。”
他沒繼續說下去,只關心重點,“那我能拿幾個點的分紅。”
不搞研究搞錢了,他該關心的當然是錢的問題。
周秋萍也痛快:“三個點,信息有效,談了,就三個點的提。”
這個數字聽上去不高。
一般大國企在東歐和原蘇聯國家的辦事,可以給高達10個點的提。
但他們做生意很多時候考慮的是政治影響,利潤反而不擺在第一位。
這樣一比起來,三個點,很不錯了。尤其是一進一出,金額極大。
李立軍瞬間就下定了決心,從辦公室的櫥柜里拿出了香檳,還刷起了玻璃杯。
他們談外貿生意,經常在這里接待外國人和華僑,所以辦公室也備著隨時可以拿出來慶祝合作愉快的香檳。
不倫不類的,但意思到位就好。
李立君倒了淺淺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周秋萍,認真道:“老板,謝謝你的信任,一直以來的信任,對我們這幫人的信任。”
他離開那個圈子早,89年夏天沒結束就出來了,周圍又都是跟他同樣際遇的人,所以覺就還好。
直到現在,看到朋友的遭遇,被撕開了那層溫脈脈的面紗,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幫人的際遇多難得。
公家是不敢用他們的,因為他們的歷史不清白。
而私人老板,說實在的,這時代的私人老板出眼格局就擺在這里,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難聽點講就是小人得志,趁機踩人滿足自己的心理優勢,不足為奇。
這種心態,在那10年里,早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被稱為浩劫的運,本質上從不曾消失。
他相信周老板無意于批判這些,本不興趣,興趣的是你能為掙多錢。
但一個人能夠依據對方的能力去評判人,已經是件極為難得的事。
畢竟實事求是雖然被經常掛在邊,但真正能做到的人的可憐。
李立軍和老板了杯,自己先干為敬。
這種喝香檳的方式非常不文雅,很不符合社禮儀。而且平心而論,他到今天都沒覺得香檳有啥好喝的,他更加喜歡二鍋頭。
但他現在需要這杯酒,借著酒勁說話:“謝謝你,老板,謝謝你給我們機會,讓我們能看到生活的另一種可能。”
周秋萍可不敢像他這麼猛,只淺淺地抿了一口,笑著回應:“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能相信我,我們一起走到了今天。”
最早的時候,他們連個像樣的辦公室都沒有,用的是電視臺的倉庫,掛的也是電視臺的招牌。
三年時間,一步步走到現在,就跟做夢似的。
這大概也時勢造英雄吧。
李立軍放下酒杯,下了決心:“等集團正式搬到東方大廈,我就出發去香港。”
其實公司搬不搬并不影響他開展工作,但他需要儀式,就像人生完一個節點一樣。
周秋萍沒意見:“OK,那你自己做接。我還是那句話,番號給你了,怎麼招兵買馬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干涉。我的要求只有4個字,好好搞錢,別搞其他七八糟的。”
李立軍笑出了聲,搖搖頭道:“我早就不搞其他的了,我只想搞錢。”
在其位,謀其政。
天下大同是吃著納稅人錢糧的員的責任,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作為公司高管,他該對發給自己工資的人負責,先自己豪宅住起來,豪車開起來吧。
周秋萍上了樓,就給David打電話,要求對方繼續跟進態,暫時沒意愿放棄做空英鎊。
理財顧問無意越俎代庖,既然客戶有自己的想法,他能做的就是尊重。
周秋萍掛了電話,轉頭瞧見房門開了,阿媽帶著孩子回來。
高興同志只開門的時候聽了一耳朵,隨口問道:“說啥呢?投資啥了?”
周秋萍也隨口回應:“沒什麼,我要出趟國,得去聯系買船的事兒。”
這件事高興同志早就知道,一點也不奇怪,只要求:“那你早點回來,別忘了國慶節還有活呢。”
航母的部改造已經完的差不多,正在做開業的最后準備。待到10月1號,它就正式開張,敞開懷抱歡迎四海八荒的游客了。
現在每天都有好多人跑去圍觀,即便隔著老遠看不到什麼,也毫不影響大家監工的熱。
星星抱著媽媽的,兩只眼睛閃閃發亮:“媽媽,寶寶要開航母。”
哎喲,這小丫頭很有理想啊。小時候姐姐說開飛機,這會兒的目標都已經變開航母了。
余跟在后腳進門,笑著小兒的臉:“看樣子你以后還得當兵啊。”
開飛機也就算了,買個私人飛機雖然燒錢,但現在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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