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他……他……”

蔣蘭面蒼白，半天都支吾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而顧銘，則時不時扶一下快要暈倒的蔣蘭，神平靜的模樣，仿佛并不為顧慶華的事困擾半分。

“姐姐不用擔心，還好發現的及時……”

看到顧笙歡，顧銘漫不經心打了個招呼，道：“我陪蔣姨到家的時候，爸爸不知怎麼的，就已經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還是蔣姨及時撥打了電話。”

他語氣淡淡，說話間，一直看著顧笙歡的表。

“嗯，醫生初步檢查結果怎麼樣？”顧笙歡語氣并沒有太大波瀾。

對顧慶華，早就沒了父之。更何況，他還是害死母親的兇手，沒辦法在對他有濡慕之。

大概惡人有惡報，說的就是如此吧。

見顧笙歡的神未變，顧銘眸閃了閃。

“只說是墜落傷，估計是下樓不小心倒之類的，傷到了腦袋，昏迷不醒，其余再的就不知道了，正在搶救。”蔣蘭神恍惚，顧銘只能繼續幫忙回答。

顧笙歡不由得皺眉。

“家里的管家傭人呢？”

“管家說，顧慶華給他們放了假，家里沒人。”

“嗯。”

顧銘的反應，似乎平淡的有些奇怪了。顧笙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顧銘坦然的任由顧笙歡打量。倒是一旁的蔣蘭一直在抖，緒很不穩定。

“等醫生的結果吧。”顧笙歡收回了視線。

隨即，坐在長廊外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待結果。

其實并不關心顧慶華出沒出事，只不過盡子的義務，來醫院探。

僅此而已。

手整整進行了兩個小時。

顧慶華躺在床上，頭包扎著紗布，從手室推出來，轉到特護病房。

顧笙歡一行人跟在后面，只有蔣蘭一個人表沉重。

“病人年紀大了，又是傷到了大腦，可能蘇醒后，對行力有一定的影響，甚至可能……癱瘓，希你們家屬早做準備。”醫生囑咐道。

聞言，蔣蘭臉一白。

“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顧銘點頭，謝過醫生后，護醫生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病房一時間空曠下來。

顧笙歡走到床邊，看著眼睛睜著，卻毫沒有說話能力的顧慶華，眼底劃過一冷漠。

不久，顧慶華蘇醒過來。

他似乎很痛苦，眼睛一直盯著顧笙歡，“啊……”張大，卻發不出一句話。

顧笙歡移開視線起。

剛剛醫生也解釋過了，顧慶華可能不良于行，而且意識也不是一直清醒的。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會發病，但是由于癱瘓，并不會造什麼危險。

蔣蘭一直在旁邊站著，也不敢靠近病床，似是嫌棄顧慶華，又或者，怕顧笙歡發現什麼。

一時間，顧慶華張著，上因缺水泛起干皮，卻無一個人上前照顧，好不狼狽。

半晌，顧笙歡掃了一眼蔣蘭，先行開了口。

“不去照顧你的丈夫嗎？”言語淡淡，蔣蘭心里一咯噔，手抖的更厲害了。

顧銘勾了勾，極快的閃過一冷意，轉瞬即逝。

“我……對，得照顧他！”

蔣蘭著頭皮，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剛坐下，顧慶華就反應激烈，猛地抓住蔣蘭的手，眼底一片怒意，極力的想要抬手說些什麼。

蔣蘭手疼痛傳來，一哆嗦，推拒顧慶華，男人子一傾斜，眼看就要歪倒。

“蔣姨！”顧銘突然開口。

蔣蘭猛地回神。

“你是想喝水還是想干什麼，別著急，慢慢說……慢慢說……”蔣蘭忙不迭拉了顧慶華一把，按住他的手，放了聲音安，只是細微間，還是能聽出嗓音的微微抖。

看得出來顧慶華緒很激，卻因為手不能，口不能言，而無能為力。

顧笙歡微斂眼眸，看著著這一場拙劣的戲劇。

并沒有圣母的心，沒有同顧慶華，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咎由自取。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法律懲罰不了他，如今也淪落如此地步，也是活該了。

蔣蘭強行給顧慶華喝了水，直到顧慶華掙扎不了，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蔣蘭松了一口氣，站起。

一轉頭，對上顧笙歡的視線，后者正抱著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看出來了？

一定是猜到了！

蔣蘭陡然出了一冷汗，提著一顆心，顧笙歡卻什麼都沒說，看了一眼，轉便往門外走。

這件事，懶得費心神，也不打算追究下去，以后顧家的一切和無關！

眼看著顧笙歡影要消失，蔣蘭沒了主心骨，看向顧銘。

顧銘眸淡淡，揚眉指了指門外，隨即，找了個沙發坐下，開始閉目養神，再沒有看蔣蘭。

蔣蘭臉一白，頓了頓，咬牙沖出病房。

……

“笙歡！”

顧笙歡腳步未停，蔣蘭臉難看，匆忙兩步上前攔住，道：“這是顧家的家事，希你……不要讓別人知道。”

忐忑的看著顧笙歡，怕報警，害怕極了，一點有這方面的可能，都不敢賭！

還年輕，還有容貌和材，不能在監獄里過一輩子！

“為什麼？”顧笙歡沒回頭，嗓音聽不出緒。

“求……求你……”蔣蘭的聲音從未有過的低姿態。

頓住腳步，顧笙歡一回頭，居然發現蔣蘭已經跪了下去。后者已經顧不得走廊路過的病患了，低著頭，聲音哽咽，“我知道……你一直在責怪我，我和蔓蔓，的確很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顧家。”

“你們”顧家？

顧笙歡心底冷笑，都沒打算計較了，蔣蘭卻還這麼急著道歉，原形畢還是以退為進？

蔣蘭還在噎，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針對你的，更不應該放任著蔓蔓，去刁難你。不然，你也不至于……”

后面的話，顧笙歡都懶得聽了。可不會相信蔣蘭的鬼話，也不信他就這麼突然的悔過。

顧慶華那樣一個明的人，蔣蘭能在他邊這麼多年，不僅僅是靠的運氣，更是憑借著心計。

一開始，也的確想和蔣蘭好好相，可是后者一息的機會都不曾留給。

恨嗎？不恨，沒有哪來的恨？

最多的不過是，厭惡罷了。

見顧笙歡沒有反應，蔣蘭更心慌，“笙歡，是我的錯！現在我知道錯了，以后絕不會再招惹你，讓你生氣了！”

說著，“啪！”一聲響。

蔣蘭給了自己一掌。白皙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一個手掌印。

真是能屈能。

顧笙歡冷漠看著，蔣蘭對自己夠狠，如果不是對立面，正想給聲好。

不過，顧笙歡可不會傻到去同蔣蘭。

善待別人，可是誰來善待呢？

善良固然可以，但也需要帶些鋒芒。

曾經的，就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曾經差點丟了命換來的！而蔣蘭，就是曾經的劊子手之一！

“蔣蘭，你不用這樣，顧家如何，和我沒有半錢關系，我只是回來拿走我應該拿走的東西而已。”

相比較蔣蘭的激，顧笙歡顯得就很平靜，“顧慶華的事，你不用和我說那麼多，我不想聽。”

“不是的……是他自己摔下去的，我聽到靜出來一看，人就已經奄奄一息了……”蔣蘭張道。其實，顧銘一早就已經教過怎麼說了，只是現在一著急，全都忘記了。

顧笙歡冷漠打斷，“行了，我說了，我不管顧家的事。以后你安分點，我就繼續讓你待在顧家，希你好自為之。”

丟下這句話，顧笙歡頭也不回得離開了醫院。

往后，蔣蘭最好不要來招惹，不然后果自負。

看著顧笙歡走遠，蔣蘭起，了膝蓋，眼中過一狠厲。

要不是現在深陷困境，顧笙歡怎麼可能有機會恥笑自己？

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

顧銘站在床邊，居高臨下著顧慶華，眸晦暗。

顧慶華神已經麻木了，為什麼他這個紈绔不羈的“養子”，氣質突然變了，變得這麼沉。

這個家，還有多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