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灣

白嶼來找陸森野的時候，發現家里酒氣熏天。

房間里也是雜不堪。

白嶼雙腳不知所措，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小鷗不在，你就把家里糟蹋這樣子了？回來不得罵死你！”

陸森野坐在沙發上，滿酒氣。

因為運員的份，他不煙，酒也喝得。

“還會回來嗎？”陸森野嘀咕了一句，將手里的啤酒罐丟出去很遠。

啤酒罐滾落在白嶼腳下停了下來。

他們的事，白嶼都是知道的。

他墊著腳，好不容易挪到沙發上，將沙發上的東西挪了挪，總算是收拾了一片能坐的區域。

“小鷗是個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是你爺爺做的，又不是你做的。”

陸森野冷哼一聲，“那有區別嗎？”

姜南禹那一句“都是因為你”，深深地刺痛了陸森野的心。

都是因為他，夏小鷗才到了那麼多的傷害。

他現在都不知道，跟夏小鷗在一起，究竟是，還是害。

他甚至在想，如果當初就聽了夏小鷗的話，他們就此別過，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其實，我堂姐跟我說，小鷗媽媽的病，當時不備換腎的條件，因為當時也沒有腎源，所以沒有跟你們說。

的治療方案是，是把的調養得再好一點，提高一點生活質量，換腎本不在的治療預期范圍之，幾乎不可能。”

陸森野聽見這話，也只是瞥了白嶼一眼。

“我如果能早一點找到腎源就好了，哪怕早一點發現我爺爺那邊有腎源。”

陸森野青筋暴起，“說不定能活。”

“我們醫生是信命的，就像小鷗的媽媽，患病的年紀不大，也還不錯，按理說尿毒癥的發展不會這麼快。

有很多像一樣的病人，析好多年都安然無恙。

可也有一些，比媽媽還要慘，剛查出來沒多久，人就不行了。

這是命。”

陸森野沉默不語。

“你如果做了醫生你就知道了，人們總以為自己很偉大，甚至能當救世主。

可實際上，人真的非常渺小，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可以左右的事，真的很。

尤其是生死大事。”

陸森野突然笑了，拍了拍白嶼的肩膀，“你現在像個哲學家。”

“我沒跟你開玩笑！剛學醫的時候，覺得自己能拯救全人類，學了醫，唉，狗屁不是！”

白嶼拿起一罐啤酒打開，“你將來生了孩子，千萬不要學醫，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陸森野也開了一罐啤酒，了一下白嶼的啤酒，兩個人干了一杯。

“我來找你是要問你，之前給小鷗媽媽配型功的那個人快不行了，就這幾天的事了，他的腎源跟另外的人配型功了。來問問你，怎麼個意思？”

因為當初陸森野是和對方談好了，將來他會承擔他的妻一切費用。

“讓他捐給別人吧，當初說好的事還算，我會給他老婆找一份工作，他兒將來上學的一切費用，我也會承擔的。”

“陸大狗，大氣！”白嶼給陸森野豎起了大拇指。

“滾，那是你的！”

“我跟你這麼多年，我不行？”

“不行！”

“你有異沒人的。”

“滾——”

夏小鷗過了頭七也沒有回京城，又在老家這邊逗留了兩天。

這才回去。

頭七那天，陸森野是派人來接了，但是沒回，讓司機回去了。

所以夏小鷗是自己回來的。

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里。

陸森野歸隊訓練了，過年期間，他一次家也沒回，馮婉婉過來找過他，他也沒回去。

老宅那邊也派人來請他，他還是沒回去。

野狼隊以第十二名的績進了季后賽。

屬實不容易。

他需要參加季后賽了，不能再頹廢下去了。

晚上姚軍過來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夏小姐回來了。”

“嗯？”

“前天就回來了。”

頭七過完，陸森野知道夏小鷗沒回來，之后也沒和聯系。

總是拿起手機，編輯了文字又默默刪掉。

“夏小姐……”

“怎麼了？”

“姜家人今天約了夏小姐在鴻運樓吃飯。”

姜家人，自然是有姜南禹。

陸森野的心慢慢沉下來。

“知道了。”

夏小鷗還是怪他，要選擇姜南禹了嗎？

其實姜家確實是很好的選擇，姜宏祖開明，玲又是夏小鷗的老師。

姜南禹這個人嘛，說不上多好，但對夏小鷗還不錯。

怎麼著，也是比他強的，最起碼不會有那麼多奇葩家人來害。

陸森野拿起籃球，繼續訓練。

鴻運樓

再次見到夏小鷗，玲的眼淚差點兒溢出來。

已經拿到了DNA的鑒定報告，夏小鷗確實是的兒。

“老師，姜先生。”夏小鷗有禮貌地打招呼。

“不必客氣。”

夏小鷗坐在了玲的旁邊，玲極力克制自己的緒，現在還不是告訴真相的時候。

姜南禹最為活躍，“小鷗，你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老姜掏錢。”

姜宏祖也是一臉慈祥，“小鷗，你不用拘束，沒外人。”

這一家人搞得夏小鷗有點兒不自在，隨便點了兩個便宜的菜，剩下的都是姜南禹點的。

玲一個勁兒地給夏小鷗夾菜，搞得夏小鷗怪尷尬的，玲對沒這麼熱過。

“咳咳——”姜宏祖咳嗽了一聲。

玲立即會意。

“小鷗，《昭君出塞》今年做了最新的改編，要全國巡演，我想推薦你去。”

“真的嗎？”

夏小鷗眼前一亮。

玲一來想讓夏小鷗早點從母親去世的傷心里走出來，二來也希的事業更進一步。

“是啊，這是去年定好的，可能需要先培訓一段時間，然后定角。”

“謝謝你，老師。”

“不客氣。”

這頓飯吃得還算可以。

吃完飯，一行人從鴻運樓里走出來。

一輛車停靠在馬路邊上，落下了一點車窗，正看著他們。

“那個是不是陸森野的車？”姜南禹眼尖地看出來了。

夏小鷗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

結果那輛車開走了。

“應該不是。我先回去了，老師再見。”

“我送你。”姜南禹當起了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