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心髒快跳了幾下

十幾個小時睡得足夠飽, 即使闔著眼，時秒也沒有毫困意。

從淩晨三點多到清晨六點鐘，起先是胡思想, 後來幹脆用來背演講稿，手機拿到被子裏, 忘記了就打開稿子瞅一眼。

效率出奇高, 幾遍捋下來已能記于心。

可能是睡足的緣故，腦子從未如此清醒過, 時秒對演講稿開頭兩段不是很滿意，趁著腦子清醒打算重新修改一下。

反手扯開後背的被子，留有足夠的空間然後頭進被子裏，又把被角往上拽拽，蓋過頭頂，這樣不會影響到邊的人睡覺。

有種回到中學時半夜蒙頭躲被窩裏, 打著電筒看言小說的做賊。

六點零五分，閔廷自然醒來, 睡前他關了鬧鈴, 但因常年六點鐘起床養了生鐘, 沒鬧鈴也并不影響他準時醒。

睜開眼, 本能去看側的人。

第一眼沒瞧到人，枕頭空空的。

再看, 被子鼓了起來。

這是什麽睡覺習慣，睡前抱被子，睡著後鑽被子裏。

閔廷手肘撐著起來, 把的被子往下拉。

頭終于出來，卻與他四目相對。

時秒：“……”

改稿子才改到一半。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近在眼前，呼吸微頓。

閔廷也是猝不及防, 瞅瞅手裏的手機，看來早就醒了：“……你不悶？”

“不悶，我後背在外面，被子著隙。”時秒往上挪挪，枕到枕頭上。

他還握著那側的被頭，家居服上淡淡的清香味仿佛從他攥著被子的指尖漫過，然後掠過呼吸。

松開被子，閔廷撤回自己那邊。

不的夫妻倆突然躺同一張床上，反正在故作鎮定，不知他此刻的心是怎樣。

時秒的一只手還在被子裏，無意識摁著手機側鍵。

“你醒這麽早？”找話跟他說。

閔廷：“平時就六點鐘起。”

時秒想起來，他以前告訴過，六點鐘起床。

盡量讓聊天自然一點：“我三點多醒了後就睡不著了，把演講稿改了改。”

閔廷示意：“坐起來靠床頭改。”

他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掀被子起床。

時秒坐起來，目送他去浴室：“你今天去公司嗎？”

“不去。”

推開浴室門之前，他又道：“我今天也休息。”

時秒放心靠回床頭，他在家裏就無需著急起床。

閔廷簡單洗漱後去換了運裝，將拉鏈拉到最上面，從帽間出來。

“手機我不帶了，一個小時左右回來。”說著，他往臥室門口走去。

“你去跑步？”

“嗯。”

話音落下，人已經開了門出去。

臥室只有一個人，總算可以集中力修改稿子。

反手到窗簾鍵，隨著輕幽的軌聲，屋一點點亮起來。

時秒無意間掃到他的床頭櫃，不止沒帶手機，手表、戒指都在。

隨後，目落在他那側的被子上，蓋過之後一點不，不像的……

把自己這邊皺的被子往上拉拉，定了定心神，投進稿子裏。

七點十分，臥室門從外面推開，閔廷回來。

時秒瞥手機上的時間，他是六點二十一離開家，跑了不到五十分鐘。

擡頭看過去，男人黑運服的拉鏈拉下三分之一，袖也擼上去。

閔廷進門看見還在床上，不驚訝。

“回來啦。”

“嗯。”

兩人都深知說了句廢話。

時秒繼續聊：“你配速多？”

閔廷邊拉下拉鏈邊回道：“不到四分半。”

時秒點點頭，他剛才出去跑了十公裏左右。

道：“我沒你快，我配速六分鐘這樣。”又強調，“今年沒怎麽跑。”覺都不夠睡，偶爾有空就去游個泳。

閔廷說：“以後我帶你跑。”

意外收獲，時秒當即道：“好。”

可能是還半躺在床上的原因，尾音著剛睡醒的沙沙的溫。

閔廷問：“喝不喝水？”

“喝過了。”在他出去跑步後，下床一次，因為整晚沒喝水有點，下來簡單洗漱後倒了杯溫水喝，之後一直在床上。

手機這時發出電量低的提示音，昨晚睡著了手機沒充電，包裏沒帶充電線。

兩人手機同一型號，閔廷拔下自己的充電線直接扔給。

“xie—”謝字到了邊，又咽回去。

他進浴室沖澡，外面能聽到約約的流水聲。

稿子修好，醒的時間有點長，時秒倚在床頭又開始犯困。

周末早上睡醒了躺床上刷刷手機，困了再繼續睡，這是生活裏為數不多的一點糖，從來都是好好珍惜的，于是理所當然地又闔上眼。

閔廷洗過澡從浴室出來看到的一幕就是，床上的人抱著抱枕又睡著了。

他關上紗簾，遮簾關一半。

手機有消息進來。

管家：閔總，早飯準備好了。

飯好了也沒辦法，人又睡了，還不知幾點才能起來。

閔廷：你們先吃吧。

時秒這一覺睡得短，睜開眼八點鐘剛過，醒神片刻才轉頭看窗邊沙發上的人，著休閑，雙疊靠在沙發裏看手機，鋪灑在白紗簾上，輕盈明。

晨裏，他冷峻的眉宇間著些許暖意。

像是應到有人看他，閔廷側臉。

“醒了？”

“還睡不睡？”

時秒幾乎沒有猶豫：“不知道。”

閔廷：“……”

見他突然說不出話，時秒解釋：“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困。”

醒了不代表就能起得來。

反正以前周末休息就是這樣的狀態，醒了看看書，刷刷手機，困了接著睡。

這樣的日子對有些人來說，枯燥乏味，卻很。

閔廷消化幾秒，問：“不起來早飯怎麽辦？”

時秒：“不吃，跟中午飯一起吃。你快去吃。”

“…你是醫生，早飯不吃？”不是質問，而是關心的口吻，關心裏帶著一無奈的妥協。

“你別把醫生當神。”時秒一只手搭在被子外，將口的被子往懷裏扯了扯，這樣側躺的睡姿很舒適，繼續說道，“醫生除了救人時不含糊，其他時間就是個普通人。你看我，酸辣、泡面從來沒吃過，吃蘋果不削皮，被子也不疊。”

“……”閔廷啞然失笑。

時秒催他去吃飯，自己不。

也不能說不，吃了飯之後就不想再躺下來，索不吃。

上班時都正常吃早飯，不吃有手撐不住。偶爾休息，一頓早飯不吃沒什麽影響。

閔廷無法理解的邏輯，為了躺床上不起來，寧願一點。

“繼續睡吧。”他起去吃早飯。

時秒不敢想象此刻閔廷對什麽印象，但的習慣就這樣，不如早一點讓他了解，然後接現實。

正在充電的手機振，母親的消息。

趙莫茵：給你做了醬香小排，你們同事說你今天休，排骨放你們科室冰箱了，記得拿回你自己值班室。

時秒：媽你怎麽這麽早就去醫院？今天不休息？

趙莫茵：公司有事。

孩子不讓自己心的婚禮，但當媽的又做不到。

趙莫茵：天馬上冷了，預報說下周有冷空氣，你婚紗照還沒拍，如果實在沒時間，你們先拍一套應付應付婚禮，結婚總不能一張結婚照沒有。

時秒：那我跟閔廷商量一下。

閔廷只顧著婚禮場地的選擇，細節的確定，大概也忘記還有婚紗照沒拍。

趙莫茵推薦了幾家攝影工作室，拍攝風格各有特。

趙莫茵：如果閔廷那邊沒找到合適的攝影師，媽媽給你找。

時秒：OK

時秒：閔廷應該不認識攝影師。

結束聊天後時秒鎖屏手機放回去，沒帶專業書過來，把幾個小時前背的演講稿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剛修改的兩段背得不，反複過了幾次。

閔廷吃過飯推門進來。

聽到開門聲，時秒向他，他帶了一杯果給。

閔廷一向無法容忍在床上吃喝東西，果也在此範圍，但因為通宵手，很累，靠在床頭喝杯果他可以接。

時秒坐起來：“謝謝。”

他還沒走到床前，掀被子，兩放床下，挪坐到床邊。

不需要求證他本人，猜就能猜到，他這麽幹淨整潔，臥室和車裏沒有一件多餘品的人，是不可能會在床上喝果，萬一不當心灑在床上。

有些習慣改不了，比如不疊被子，休息時在床上多躺一會兒，但有些行為，會照顧他的。

閔廷給果時，深看了兩眼。

時秒去接他左手的杯子，婚戒套在了無名指上，手表沒戴。

每次看到他戴著戒指，莫名會特別安心。

擡頭看他一眼，還沒看清表，隨後低頭抿果，“你休息在家也戴戒指？”

“嗯。”閔廷又道，“戴習慣了。”

戴了半年，足夠養習慣，剛開始戴的那幾天也覺得不舒服，手指像被束縛住。戒指與手表不同，一旦戴了就要一直戴，哪天忘記戴，或許連時秒都會誤會，他是不是對婚姻不滿意，亦或有了外心。

所以在家他也戴著，除了洗澡和睡覺時摘下來。

時秒接過果杯，他站著，坐著，目平齊之是他勁瘦有力的腰。

收了收自己的餘，喝完把杯子直接給他，已然習慣他的照顧，自己則去盥洗臺漱口。

閔廷把杯子送回廚房，順手沖洗幹淨。

看架勢，還會繼續睡。

走到客廳，他考慮是去書房還是回臥室。

平常他休息在家，連客廳都很待，基本在書房，不會像時秒那樣，能賴在床上賴半天。

最終，閔廷端著咖啡返回臥室。

臥室的沙發不再是擺設，他今天第二次坐上面，咖啡放旁邊的茶幾上。

時秒靠在床頭，才八點半，沒打算這麽早起來。

見他一直垂眸看著手機在打字，“你在忙工作？”

閔廷：“沒。在群裏閑聊。”

“你也會閑聊？”

“會。”閔廷擡頭，笑了笑說，“你對我有什麽誤解。”

他看過來時目筆直，不加任何掩飾。

時秒差點沒接住，倉促應了一句：“那以後我也找你閑聊。”

閔廷：“行，隨時都可以。我把閑聊的時間先留給你。”

時秒的心髒毫無征兆地快跳了幾下，下一秒迅速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們婚紗照要不要拍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