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晚上繼續給他慶生

幾人在婁維錫茶室, 吃了瓜子，水果也吃得差不多，西落的從格柵窗照進來, 鋪了半張茶桌，時秒說晚上還要給閔廷慶生, 先行告辭離開。

閔廷喝了兩杯熱茶, 勉強暖和過來。

出了四合院，他問道：“中午不是慶祝過？”

時秒笑說：“去我哥那裏再吃一頓。”

去租住小區的路, 陳叔再悉不過，汽車駛離胡同，右拐前往。

葉西存在他們走後不久也告辭，坐上車，他吩咐司機回他自己的住，沒回父母那裏。

點開家庭群,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葉爍回國那天。

深思慮之後，他@父親：以後除了家族聚餐, 我們自家的家宴以及任何生日宴我不再參加, 包括年夜飯和中秋團圓飯。

葉懷之：西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葉桑與：哥你幹嘛！

葉西存懶得再與父親爭執, @妹妹：停止造謠時秒對我有想法, 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也停止造謠我是為了時秒要離婚。你可以不喜歡, 但別造謠。

跟你把所有事說得清清楚楚，你是一句沒聽進去！

葉桑與看著哥哥用了造謠這樣的字眼，眼淚毫無征兆掉下來。

葉西存：為了不給時秒和閔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 我已經刪除時秒。

他@妹妹：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離婚你不是只占了部分原因，是占了100%！

葉桑與發了語音, 吼道：你憑什麽全賴我！

邵思文很久不在群裏說話，看著葉西存那段話，終于知道他心裏的人是誰。

只是沒想到，在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已經鬧這樣。

邵思文@葉桑與：確實全怪你，因為我不想將就。不想將就的原因就是你。我大婚那天，從敬茶開始，你全程甩臉，拍全家福你黑著臉，婚宴上你臉都能擰出水，差點要跟你哥鬧起來，還專門安排了葉爍哄著你，你給我半分面子了嗎！有什麽天大的委屈不能等婚宴後再說，非得當所有親戚的面在我婚禮上撂臉？！之後的相不過是我強忍著你罷了，因為你哥對我爺爺太好。

邵思文：雖然我和你哥是利益聯姻，婚前我們簽好了協議，財務獨立，互不幹涉，但我也是挑細選，選了一個人品好的聯姻，就是奔著如果相得不錯，可以這麽過下去。因為你，我選擇放棄這個念頭！

邵思文@葉懷之：爸，您就繼續慣著吧！

說完，邵思文退出家庭群。

幾乎同時，葉西存也退群。

葉懷之眉心突突直跳，他用力摁著。

趙莫茵今天在書房忙了一天，只吃飯時到了餐廳，依然不搭理他。

他再看家庭群，繼西存退出之後，趙莫茵也退出去。

葉爍私發給他：爸，群裏只剩我們仨，您把群解散吧。

樓上，葉桑與眼淚簌簌，紙簍裏全是紙巾。

哥哥留下幾句造謠，直接退群，邵思文連父親的面子都不顧，把說得一文不值。

時秒明明喜歡過哥哥，卻被哥哥打上是“造的謠”這個標簽。以後但凡以時秒喜歡哥哥為由討厭時秒，家裏人會覺得是造謠，潑髒水給時秒。

迄今為止，時秒并未留下任何只言片語說喜歡哥哥。

而哥哥更是，從始至終，沒正面承認過喜歡時秒。

哥哥和時秒的那段暗，居然那麽荒唐的以全是謠言劃上句號。

而，是謠言的始作俑者。

現在哥哥退群，邵思文也退群，年夜飯不再回家吃，爺爺甚至連爸爸，會把這筆賬全算在頭上，而啞吃黃連。

葉桑與：你就這麽護著時秒？！

憤恨地摁了發送鍵，忽然愣怔，那個目驚心的紅圈嘆號，讓腦袋一片空白。

他把時秒刪除，所以也不打算再留著。

和他濃于水的親，他不再顧，也不在乎了。

紅嘆號在眼前漸漸模糊，眼淚怎麽都不幹。

以為自己會崩潰找哥哥大鬧，卻沉默到說不出半個字。

五點鐘，暮漸漸四合。

葉西存從電梯下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腳下一頓。

邵思文聞聲轉臉：“正要給你打電話。”

葉西存看看左手的文件袋，又看看右手提著的一瓶紅酒：“你這是慶祝離婚？”

邵思文：“葉爍告訴我，我退群後你也退了。如果你過幾天還準備再加回去，那我們今晚就把離婚協議簽了，離婚照舊。如果你決定把小家庭和大家庭切割開來，我們再將就將就。”

晃晃手裏的紅酒，“慶祝的酒我帶來了。”

葉西存兀自一笑，本來還在考慮要怎麽同解釋清楚。

他道：“退就退了。我退完如果再加回去，以後桑與更肆無忌憚。這個脾氣再不改改，不是什麽好事。”

開門讓邵思文進去，有些事他不想瞞著，“我結婚，離婚，和時秒沒任何關系，但那麽多年喜歡——”是事實。

邵思文打斷：“我知道。”

換了鞋徑直把紅酒送去客廳的中島臺上，轉頭對他說，“我猜時秒應該也喜歡你。我來的路上代時秒想了想，有葉桑與這麽個人，時秒對你的那些估計早被消耗殆盡，只剩筋疲力盡。”

葉西存笑，沒接話，洗手去冰箱裏拿出冷凍羊排和其他的簡餐食材。

他對道，“開瓶在酒櫃左邊的屜。”

邵思文把離婚協議塞進包裏，拉開屜找紅酒開瓶。

“如果沒有葉桑與，你當初會不會捅破窗戶紙，跟家裏抗爭一下？”

葉西存：“沒有桑與，我和時秒關系不見得這麽好，如果不是為了桑與，我初中就會去國外讀書，應該不會再回來。”

如果沒有桑與，他不會留在北城，自然不可能和時秒有接。

“如果沒有葉桑與，你當初會不會捅破窗戶紙，跟他們家裏抗爭一下？”

此時，城市的另一邊，閔廷問了同樣的問題。

時秒正在吃閔廷給買的無花果幹，口中發出脆響。

剛才把葉桑與那些驗證請求給他看了，包括把葉西存刪除也告訴他。

“沒有葉桑與的話，他就不會對我額外照顧。接了，沒多相，那就沒，我用不著去抗爭。”強調說，“我現在知道葉西存對我什麽，和早點知道他對我什麽，沒區別，照樣不會捅破窗戶紙。真話。”

閔廷點頭，他知道是真話。

關于葉西存，說過早已是過去，他不再多聊，自己翻了篇，看著手裏的零食：“這家無花果幹怎麽樣？”

時秒把吃剩的半個送他裏，說：“沒有醫院對面巷子裏那家好吃。”

閔廷：“下回去巷子那家給你買。”

汽車馬上拐進小區，時秒讓陳叔靠邊停，下去買東西。

閔廷問：“買什麽？”

“給你買束花。”說著，人推開車門下去。

閔廷剛要下車，手機振，是葉爍發來的消息，幾張圖片。

他點開來，是他們家庭群的聊天截圖，葉西存和邵思文在發過火之後紛紛退群。

葉爍：我哥把我姐給刪了。

閔廷：我知道了。

葉爍之所以截圖給他，是葉西存的代，讓他知道，後續理好，已經教訓過葉桑與。

葉西存如此理，省得時秒再親自登門找葉懷之，今天如果不是他生日，時秒早就直接過去。

閔廷：你再帶句話給葉伯伯，今天是我新婚第二天，還是我生日！

他拿上大去花店找時秒，挑了十一朵向日葵，正在挑黃鶯草。

“老板，不要花泥，要手打花束。”

時秒把向日葵與黃鶯草一并放在包裝臺上，“給我選張灰包裝紙。”

老板：“好。”

閔廷環顧花店，看到“花開富貴，紫氣東來”同款花束，他問時秒：“我喬遷那天，你是在這裏買的花？”

時秒點頭，“對。”

然後笑著指指最底層花架上的一束花，“我說喬遷送人，老板就給我包了那樣的一束。”

靠近他，小聲說：“當時跟你不，的話，我就選束向日葵給你。”一束向日葵很便宜，但適合他，那束紫氣東來七八百塊錢，卻不適合他，因為裏邊兒有點人往來的意思。

閔廷的手現在不冷了，捉過的手，輕攥住。

花束包好，沁綠包圍著熱烈的明黃。

像是春日裏下的花園，生機盎然。

時秒從他手裏出手，挑了一張卡片，習慣手往口袋那邊，撲了一個空，發現穿的不是白大褂，從桌上抄起一支筆寫道：

今天我雙喜臨門，一是你生日，二是我願實現還去還了願。

生日快樂，一直幸福（心）

——老婆祝

把那個心多圖了幾筆，卡片進花束裏：“生日快樂。”

閔廷淺笑出來，“謝謝。”一手捧著花，另只手抱了抱。

從花店出來，天已黑。

此時，出租房裏燈火通明，臺的燈也亮起。

商韞背靠在臺窗上，打量滿是煙火氣息的小屋。

時溫禮倒了一杯溫水放餐桌上：“我不喝茶，家裏沒茶葉，你將就吧。”

商韞：“我也不喝茶。”

他關上臺的燈，踱步去了餐廳。

房子小，餐客廳連在一起，但收拾得格外溫馨，餐桌上鋪了淡綠淺格子桌布，餐桌一頭抵牆放，桌頭的花瓶裏著一把洋甘，點綴了兩三支綠鈴草。

他在餐桌前坐下，兩手捂著玻璃杯。

時溫禮回廚房忙去了，餐客廳只有他一人，燈暖黃，一室安靜，廚房不時傳來菜刀快速切兒的聲音，還能聽到不知哪棟樓傳來的孩子練鋼琴的聲音，斷斷續續，不是很嫻。

商韞喝口溫水，不記得有多年，自己沒這麽安靜待過。

從婁維錫那裏出來，他無可去，不想回公司加班，回家也是一個人待著，于是想到了時溫禮，來他這裏坐坐，一下煙火氣息。

沒想到時溫禮正忙活著晚飯，說要給妹夫慶生，明天閔廷要參加高峰論壇，今晚順便算是妹妹和妹夫提前回門。

敲門聲響，“哥！”

商韞端著水杯，起去開門。

“哥，你——”時秒及時剎住，“…還真巧，你也在這。”

悉之後，不再稱呼商總。

商韞道：“我來給你家那位慶生。”

閔廷進來，反手關上門：“你沒地方吃飯了？”

商韞：“……”

兩秒之後，笑出來。

還真是沒地方吃飯，婁維錫說中午管了他一頓飯，晚上不想再管飯。

一個人很自由。

但不是很喜歡一個人吃飯。

時秒下外套去廚房找哥哥，時溫禮準備得差不多，無需他們幫忙。

廚房太小，人多擁，閔廷待了兩三分鐘，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妹倆，他倒杯水去了外面。

商韞慢悠悠品著白水，指指餐桌上靠牆放的花瓶：“你大舅哥還專門買花布置一下。”他很羨慕別人，此刻有點羨慕閔廷，“時溫禮這樣的大舅哥，換誰誰不想要。”

閔廷在他對面坐下，說道：“賀言又不是沒哥哥，你馬上就有大舅哥，不用羨慕我。”

不提嚴賀言還好，商韞差點被一口水哽住：“我那個大舅哥，倒給我我都不想要。”

閔廷點開手機相機，對著玻璃花瓶拍了兩張。

與時秒送他的那束花一樣，溫暖中充滿生機。

廚房裏，油鍋中滋啦滋啦。

伴著鍋鏟翻炒，香氣四溢，油煙機風聲呼呼，卷走熱氣與油煙。

時溫禮關火，將滾熱的蔥油澆到幹豆腐上，時秒站在旁邊，等著拌勻。

今晚的第一道小菜，熗拌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