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令智昏◎
他用詞大膽骨,寶言聽得面紅耳赤,頓時像一顆的紅蘋果似的。囁嚅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點兒害怕嘛。”
強調的,尾音微微拖長,無意識地撒。
沈沉其實很討厭人跟他撒,平日裏宮裏那些妹妹跟他撒,他都冷眼相待,久而久之,沒人敢再在他面前撒。
但是此刻,這一句話從寶言裏傳來,沈沉卻覺得,也沒那麽討厭。
真奇怪,為什麽不覺得討厭呢?
他試圖追溯緣由,想要弄明白。
寶言方才衫半褪,此刻服松松垮垮耷拉在上,方才給沈沉寬時低著頭,又得很近。從沈沉的角度看下去,正巧能看見被心包裹住的面團子,呼之出。
心上繡的是芙蓉圖樣,與寶言的長相倒是相符。隔著心,沈沉腦子裏已經有畫面,甚至有。古人雲,五相通。
沈沉有一瞬間想將那礙事的心撕開,直接到那雙面團,它們在手心裏搖晃流淌。
到此,沈沉覺得自己明白了為什麽不覺得寶言撒討厭。
因為他|熏心了。
令智昏,誠不欺我。
沈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再次向眼睛。那雙眼睛裏的水霧未散,好似落雨的江南,雖然沈沉尚未去過江南,但那些文人士子的畫像、詩詞,已經足夠將江南象化。
此刻在沈沉腦海裏,江南的象化又添一樁。
他心似被落進一滴江南的雨,再次在□□熏心裏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用自己的指腹輕去眼尾的淚花,“孤都沒怎麽你,這也值得哭?”
他真是|熏心極了,連看哭哭啼啼都沒那麽討厭了。
寶言噎著,睫羽簌簌抖,心想他略一冷臉問話,就嚇人了。像這種小庶,是見識他冷著臉問話就不行了。
“那害怕總得有個害怕的東西吧?你是害怕孤?還是害怕這件事?亦或者,害怕與孤做這種事?”沈沉托著寶言下,循循善。
寶言心想太子殿下真厲害,這種事也能分析得頭頭是道。只好順著他拋出來的問題認真思考,給出一個回答:“都有點害怕吧。”
畢竟他們的初次實在算不上好,第二次也算不得好,第三次倒是好多了。但第三次的好尚且未能消弭前兩次的不好,而且沈沉這個人就讓人害怕的……雖然現在寶言覺得他人也不壞。
除此之外,這種事也令人害怕的。開始之後是有滋味,可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想一想要被那麽的子捅,多會有點害怕吧。
寶言如實回答沈沉,又覺得這些話說來太過令人赧,忍不住又想把腦袋低下去。可下還被沈沉托著,只好紅著臉垂下眸子。
沈沉聽罷的話,一時若有所思。
“哼,旁人只嫌太短太窄,沒聽說過嫌太長太的。”他眉目微展,甚為男子的自尊心在寶言這番話裏得到極大的滿足。
他哪裏差勁?
像他這般優秀的人,自然不可能差勁。
寶言都快臊到鑽地了,一點也不想繼續和他討論這個話題,退開一步,小聲催促道:“殿下,時辰不早,要不咱們還是快些開始吧。”
沈沉卻不如的意:“急什麽?太急了,待會兒你又要同旁人說,孤很差勁。”
他將手臂張開,示意繼續更。
寶言一聽他的話,更為臊,幾時說過他差勁了……又幾時與旁人說……
那天的事分明是個意外,哪知道剛好就被太子殿下聽見了……
寶言面頰泛一抹紅霞,咬著,繼續替他寬。
他的頗為複雜,解完腰帶後竟還不能直接下,這種兩個人在一塊的氣氛太過焦灼,寶言有些不住,被恥包圍,只恨不得快點滅燈,好歹能減緩一些恥。
有些著急,越著急便越不得章法,手上作也漸有些暴。
刺啦——
布料裂開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寶言傻眼看著自己手裏那條破布,是太子殿下的服太脆弱了,不是力氣太大了!
頓時更為窘迫,結結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寶言現在真恨不得立刻鑽到桌子底下去,讓桌帷把整個人藏起來,嗚嗚嗚。甚至眼神往桌子那邊看了看,思索了片刻這種可能。
腦袋快低到地上了,攥著那塊破布條,背過手,仿佛這樣就可以掩藏罪證,殊不知此舉掩耳盜鈴。
沈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宮裏的東西就是這樣,中看不中用。”
寶言聽他如此說,終于松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結束寬的環節,寶言忙不疊躲進床幃之間,減自己的存在。沈沉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喃喃自語:“當真矯。”
但好像也沒那麽討厭。
他抿,再次默念了一遍,令智昏。
他邁步往架子床走去,繃的嗓音從緗床帳裏傳來,“殿下,您把燈滅了吧。”
還指使起他來了。
沈沉路過落地荷葉連枝燈盞,并未停留,反而掀開床幃進床帳裏。
寶言瑟在角落裏,不知道今日的前奏為何這樣長。明晃晃的燈從被掀開的床帳裏進來,寶言擡眸,看見沈沉高大的影,未著寸縷,不由得吞咽一聲。
沈沉道:“過來,躲什麽。”
寶言猶豫片刻,這才慢吞吞挪到沈沉邊,方才已經解下自己外,以為馬上就該是正事。
此刻上只剩一件心,細白胳膊|在外,橫在前。
沈沉目落在上,寶言好不容易消退的紅霞,再次爬上臉頰。目閃躲,察覺到沈沉無聲的打量,小聲解釋:“殿下,我是比旁人胖一些……”
這張臉配上這窈窕段,風萬種,大抵很有男人能抵擋得了。
“莫寶言,擡頭看孤。”
寶言咬靜默良久,終是妥協,緩緩擡眸。
沈沉看著那雙眸子慢慢看向自己,斂了斂眸,只覺得一水湧來。
他嗓音輕喑:“很好,日後便多擡頭。你不是說孤是個好人麽?那你為何總害怕看孤?”
他于床側半坐,抓住寶言小臂。
寶言小聲解釋:“殿下氣度不凡,威嚴人……我不怎麽敢看。”
“孤你看,你便看。”
“好的,殿下。”小聲答應,尾音忽地陡峭而走。
“殿……殿、殿下……”寶言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沈沉面不改:“你不是害怕麽?多接接便不害怕了。”
好像有道理的。
但是……又約覺這種道理不適用于這種場合。
後來寶言又覺得,好像確實有道理的。
確實沒那麽害怕了。
-
今日要去見皇後,寶言不敢耽誤,梳洗裝扮過後便出發前往椒房殿。
進了椒房殿,寶言恭敬給皇後娘娘行禮。皇後娘娘慈眉善目,并不人討厭。
皇後命人給寶言搬了把椅子,坐在跟前:“好孩子,先前那事,實在委屈你了。”
“沒事的,娘娘,嬪妾曉得其中利害。”寶言笑了笑,這態度讓皇後很是喜歡。
“這些日子,你同沉兒相得還好吧?沉兒這孩子呢,自脾氣不大好,對誰都那樣,要是他惹你不高興,你別往心裏去。”
皇後不聲掃過寶言今日穿的高領夾襖,心裏明白了七八分,有些喜。看來沉兒對這位莫良娣,還算滿意。
想到這兒,皇後不由失笑,前頭說給個奉儀的位分就夠了這話也是沉兒自己說的,結果沒兩日自己按捺不住給人晉了位分。男人麽,是這樣,親近幾次就下心腸了。
“其實殿下人好的。”寶言答皇後的話。
皇後覺得這話稀奇極了,就沉兒那子,闔宮上下,寶言是第一個這麽說沈沉的。只當這是寶言的場面話,并不認真,但對寶言好又添幾分。
“本宮看你這孩子,是越看越喜歡。不過呢,有些事本宮也得與你說說。”
皇後給邊的大宮晚秋使了個眼,晚秋當即端上來一碗暗的湯藥,遞給寶言。
“莫良娣,這是避子湯。”
寶言恍然大悟,接過湯藥,又聽皇後說:“本宮要你喝避子湯,并非是討厭你,只是沉兒如今還未有太子妃,沒道理正妃還未進門,便有庶子。再說了,你們如今都還有毒,也難說這毒素會不會影響孩子,是吧?好孩子,你應當能諒本宮吧。”
寶言真誠點了點頭,知道的,有些頭臉的大戶人家,都不會容許還未取正妻,便先有庶子,那是置正頭夫人的臉面于不顧。更何況,自己就是庶,亦明白庶庶子的苦楚,倘若能選擇,自己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日後也過同自己一樣的生活。
沖皇後笑了笑,毫不猶豫飲下了那碗避子湯。
沈沉進來時,正巧看見這一幕。
他眉頭微擰,理智上皇後說得不錯,他自己也并不想現在留下孩子,是個麻煩。但……沈沉目落在寶言上,竟然一猶豫都不曾有。
這當然很好,省去了不麻煩事。
大抵是他昨夜令智昏,昏到這會兒還未清醒。
沈沉進明間,喚了聲:“母後。”
寶言與皇後齊齊看向沈沉,“殿下。”
“沉兒來了,晚秋,再搬把椅子來。”
寶言見沈沉來,有些詫異,記得今早殿下好像還忙的。大抵是來看皇後娘娘吧。
“娘娘,殿下,我有一件事想同你們說。”
【作者有話說】
小沉:好煩,居然一猶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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