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該不會是為了見他的說辭吧？◎

寶言闔眸仰面躺著, 有些累，不知道為何這種事這麽累人。上發過汗後, 熱意一點點消散後，便有些冷。

睜開眼，忽地看見側的沈沉沒，視線一不落在自己上。這讓寶言不想到不久前面團子被的場景，面微紅，手將被衾扯過來些，遮住自己口。

殿下已經歇了許久，想來是沒有後文, 也是，殿下還在生氣做的事, 怎會再與格外親近。今夜不過是應付那毒。

寶言撐起，打算待會兒要去沐浴。

沈沉的確是這樣想的, 他昨夜便是這樣想。所以這會兒他應該起離開了。

寶言從他側挪下去, 正搖床邊的金鈴鐺，喚碧月們進來伺候。一雙細的小從被衾裏出來，要去踩自己的繡鞋。

活絡油的味道隨著方才的熱意彌漫在床帳之間, 若仔細嗅聞, 卻還能嗅見縷縷的油香味, 混著一點果香。

沈沉忽而開口：“你的腳好點了麽？”

他一面說著，一面手抓住了寶言的腳踝。

寶言一怔，“好多了，已經不怎麽疼了，殿下。”

“哦。”沈沉應了聲, 卻并未松開手。

沈沉的溫略涼, 手指輕輕圈著寶言小, 寶言溫又暖，一冷一熱之間，覺格外明顯。寶言不自然地了小，覺到糲的指腹慢慢從小肚往上走。

“你有搽香的習慣麽？”他忽然問。

寶言雖然不解他為何問起這問題，還是誠實搖頭：“沒有。”

沒有麽？那上自始至終的淡淡梔子香從何而來？

沈沉垂眸，天生自帶香麽？亦或者是故意這樣說？

“當真？”沈沉指腹往上，寶言到那縷縷的涼一路往上，鑽進被衾。

不由得抖了下，聲音亦跟著：“真的，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問小桃。”

以莫家的條件，家中姑娘尋常的胭脂水還是用得起的，姑娘家，二姐姐與三姐姐便搽香抹，香香的。寶言起初也搽香，後來便不搽了。

一來，發現自己的容貌與材已經很惹眼，別人老是注意，不想被別人注意。而搽香的話，反而更像故意引別人似的，即便主觀上沒有那種意圖，也總有人這樣想。

二來，搽香也麻煩的，寶言子懶惰，漸漸便沒了心思。不過小桃說，上不搽香也香香的，還省了香錢呢。

寶言自己聞過自己，倒是沒聞見什麽香味。殿下這麽問，是聞見了麽？

正出神想著此事，殿下高大的影已然覆上來，那對跳的面團子再次被抓住，在殿下手心裏流淌別的形狀。寶言又累起來，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眼皮沉沉往下耷拉，幾乎要睜不開了。

待靜下來，已然又近夜半。寶言強撐著神，搖響金鈴鐺，碧月們便進來服侍。

明明這麽累，殿下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甚至好像神更好了。

寶言想不通，在碧月們進來之前，打算趕穿上件裳起來，下床的時候卻一，差點跌倒。

沈沉眼疾手快，將扶住。

寶言道了聲謝，被碧月扶著進了淨室。躺進溫暖的浴池，讓溫熱的水將自己包圍，有些赧。

碧月倒是習慣了，如今已然面不改服侍寶言沐浴。碧月跟著寶言快有一月，將一切看在眼裏，與寶言道了句：“殿下待良娣似乎格外不同些。”

寶言困得趴在浴池邊昏昏睡，嗓音慵懶：“有麽？”

碧月笑了笑：“奴婢從前跟著娘娘，對殿下的子也算悉，良娣從前沒有聽說過殿下的傳聞麽？”

寶言唔了聲，搖了搖頭。

碧月繼續說：“都說殿下子冷，冷心更冷，這些也差不多是真話。良娣恐怕不知道，從前娘娘為了殿下的婚事不知道了多心。好多姑娘向殿下表白意，都被殿下無地拒絕了。奴婢從前倒想象不到，殿下原來也是個貪歡的人。”

碧月覺得殿下那是對良娣的不同，寶言卻只覺得，都是那藥的作用。慨，這藥可真厲害，能把殿下也變得這麽不同。

殿下起初對的態度始終記在心裏的，殿下待自然看不上，那也很尋常。後來隨著相，漸漸發現殿下人也沒那麽壞，但從來也不會想，殿下會對有何想法。

不認為自己是多麽差勁的一個人，畢竟人活在世上，也不能事事都優秀，得想開些樂觀些才好。

但寶言也不會認為自己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唯一算得上出衆的只有這張臉與材，可偏偏這張紅禍水一般的臉和材又帶給諸多困擾。

而與殿下，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倘若太子殿下不是太子殿下，份再低一些，就譬如說是一個三品員家中的兒子，寶言都興許會幻想一番，沈沉是不是會有一丁點喜歡？

努努力能到的東西寶言才會夢想，像那種擡頭仰才能看見，任憑一輩子努力也夠不上的月亮，寶言會贊嘆它的麗，但不會幻想月亮為低頭。

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沒什麽遠大的理想，一輩子平平順順地過去，就最好了。

-

從淨室出來，寶言換了幹淨的寢。被衾床褥換了新的，寶言咬臉紅了紅，躺進裏側。

那什麽，應當也是那藥的作用吧。寶言自我安。

黑暗中，寶言打了個哈欠，困意很快襲來，沒多久便夢會周公去了。

側傳來沉穩的呼吸聲，沈沉知道睡著了。他于黑暗中睜開眼，知道不久之後，那個溫暖的便會上來，鑽進他懷裏，將他纏住。

他本來想走的，可一時又改變了主意。

罷了，左右不過一夜而已。

下回他定然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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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

這個新年莫家過得并不歡快，莫清珠被莫伯遠足院子裏，不許出門，白姨娘趁著除夕的功夫，好說歹說，終于從莫伯遠那裏求得松口，把莫清珠放了出來。

莫清珠缺了的那顆門牙用玉石補上了，為這事，白姨娘花了不私房錢。可即便補上了，外表看起來與別的牙還是不同，而且并不能用力咬東西，一用力就疼。

莫清珠為這事哭過幾回，白姨娘也沒什麽辦法，只能安兒。

莫華琪看見莫清珠就笑，尋著機會便嘲諷幾句，莫清珠不甘示弱，與嗆回去。從前姐妹倆好得跟什麽似的，如今卻了仇人。

莫伯遠被們吵得頭疼，猛地一拍桌子，勒令們閉。

“好好的除夕，都不許再吵了。”

衆人都噤了聲，這才開始吃年夜飯。

吃過年夜飯後，街上有放焰火的，莫祺佑便說要去看焰火，晚些時候回來。

柳氏訓了莫祺佑兩句：“你啊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麽？都多大的人了，還只想著玩！”

莫祺佑嫌柳氏嘮叨，有些不耐煩，應付了兩句便走了。

哪知道這一走，便沒有回來。

柳氏初一早上才知曉自己兒子昨晚沒有回來，問起他房裏的丫鬟，發了好大脾氣。他房裏的丫鬟都說不知道爺去了哪兒，柳氏有些著急，人去找。

新年都不著家，簡直荒唐。

莫伯遠看柳氏初一早上就臭著臉發脾氣，不免說了兩句。柳氏正在氣頭上，便同莫伯遠吵了起來。

二人正吵得不可開呢，府的人上門了。

差說，昨晚莫祺佑打死了人，被抓進牢裏了。打死那人還是永昌伯家的二公子，永昌伯家的人認了，傷心絕，要求莫祺佑一命抵一命。

柳氏聽完，當即暈了過去。

莫伯遠也跌坐在椅子上，罵這兒子一點也不，竟惹出這麽大的禍事。

柳氏醒來後，也顧不上與莫伯遠吵架，只催著他趕想辦法，救救莫祺佑。畢竟是親生兒子，莫伯遠也不可能看著兒子去死，可這麽大的事，他位不高，一時也想不出辦法。

就這麽拖了兩天，柳氏想到了如今在東宮裏的寶言。

雖然愧對寶言，可如今也沒辦法，只好腆著臉給寶言去了一封信，跟太子殿下說說，想想辦法。

-

寶言醒來時，沈沉已經走了。

新春佳節，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忙，沈沉只是在踐行那天他自己同自己說的話。他日後仍舊要與寶言劃清些界限，不能太親近。

沈沉從公文裏擡起頭，了眼那紅梅，又想，但若是主親近，他也不是不能接。

正想著，便聽平生說，莫良娣請求參見。

寶言收到父親的信時愣了愣，還以為是父親記著，問新年好。結果打開信，卻是柳氏寫的。柳氏怕自己給寶言寫信，寶言不肯看，這才借了莫伯遠的名義。

寶言看完信，蹙眉，沒想到大哥會打死人。

雖討厭柳氏算計自己的事，可大哥與柳氏雖是母子，卻不能一看待。大哥時待自己不算差，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還會想著，有幾次，寶言被人家說閑話，大哥還替出頭。

寶言想了想，還是決定替大哥求求，便來求見沈沉。

雖然寶言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大抵在殿下那裏說不上什麽話。

求人總得有些誠意，所以寶言又做了些糕點，還是上次楊大廚教的做法，改良了下，做了鹹口。

寶言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走路時還有些疼，好在也不遠。拎著食盒，在諸雲殿前求見沈沉。

“有什麽事？”沈沉問。

平生答：“莫良娣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沉手撥弄那紅梅，心想能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該不會是為了見他一面想的說辭吧，難為還沒好，地跑過來見他。

既然如此，他就勉為其難見一見吧。

【作者有話說】

小沉：勉為其難吧（心裏樂開了花）

有些人馬上笑容就消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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