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又是一年冬至。

今年冬至太子已然大婚，自然也不必皇後大費周章辦宮宴廣邀群臣為他相看，故而今年的冬至宴，便只有後妃皇子們。

昨夜才下過雪，檐瓦上積了一層白。小桃領著宮們候在門口，等待著裏頭的人起。雖說早已經過了起的時辰，但沒人敢打攪。更何況太子妃起晚了這種事，在東宮見怪不怪。

有時太子有事起得早，會特意叮囑們不許吵醒太子妃。今日太子亦無事，便與太子妃一道賴著。

新來的宮們等得有些沒耐心，小聲問：“小桃姑姑，咱們還要等多久呀？”

小桃如今份水漲船高，在們面前也裝得穩重許多，輕聲道：“只管等著就是了，急什麽。”

這問話的小宮是新宮的，被小桃一回懟，臉皮有些薄，當即泛起了紅。小聲解釋：“奴婢是怕太子與太子妃誤了時辰……”

小桃道：“無妨。”

才說罷，便聽見寢殿有了靜。

小桃趕推門，帶著宮們魚貫而。寶言掩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無打采，反觀沈沉，吃飽喝足，神采奕奕。

寶言耷拉著腦袋，覺得不能這麽下去，真要累死了。思忖著，什麽時候要與沈沉商量一下，減一些頻率。分明現在他們都解了毒，可沈沉反而熱衷于此。

又打了個呵欠，側過下床，稍稍一，便出白皙的，伺候的宮們早已經見怪不怪。太子與太子妃大婚這一個多月，這種場景幾乎每日都能瞧見。

們面不改伺候寶言沐浴更，而後梳洗裝扮。

沈沉亦沐浴過，他出來時寶言還未從淨室出來，沈沉便在一旁矮榻上坐著等。宮們多聽說過一些關于這位太子殿下的傳聞，什麽冷心冷，冷漠絕之類的，原本還有些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惹太子不悅被發落。

但伺候了這一個多月，發覺太子殿下并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冷漠絕。太子面對太子妃時，可謂是脈脈。當然了，僅限于面對太子妃時，若是太子妃不在，面對旁人時，太子那張冷臉能將周遭空氣凍住。

這種獨一無二的對待，更令人豔羨。

寶言今日著一湖水綠的襖，領口與袖口嵌一圈可可的兔，既保暖又好看。冬日萬凋零，綠分外惹眼。

寶言與沈沉一道進來，不論多次，們都會被這對夫妻驚豔到。

一個冷冰冰的，另一個明豔奪目。

雲帝與皇後坐在上首，沈沉與寶言的位子在皇後右手邊，兩個人請過安，了座。

六公主至今仍十分討厭寶言，一看見便不屑地轉過頭。但先前幾次鋒，已經明白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與寶言惡只會讓自己于劣勢，明面上也不敢說什麽，只好在心裏暗暗咬牙。

今日冬至宴倒沒什麽重要的事，話題便圍繞著稀松平常的家事。六公主興致缺缺，兀自嘗著面前的果酒，不知怎麽，想到了程玉。

自從那件事後，程玉和算是撕破了臉，連維持最表面的面都懶得。

知道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但并不後悔，倒是後悔當時籌劃不夠縝，讓程玉走了。

六公主嘆氣，又飲一口果酒。

手中酒盞才落，便聽見雲帝道：“珍珠年紀也不小了，朕瞧著定北侯家中次子不錯，與珍珠很是相配。”

六公主心中一凜，猛地擡頭，“父皇……”

但被淑貴妃攔下：“多謝聖上記掛珍珠婚事，臣妾聽聞這位定北侯次子年紀輕輕，便已經在邊關歷練過。”

六公主臉變了變，想要說些什麽，但被淑貴妃瞪了眼，只好咽下。不喜歡什麽定北侯次子，但喜歡的人也不喜歡。

今日宴上沒有外人，但雲帝開口說了，這婚事也就八九不離十。

寶言對這位六公主記憶深刻，還不知道六公主喜歡程玉的事，看臉不佳，以為那位定北侯次子有什麽問題，小聲問沈沉。

沈沉覷了眼那位愚蠢且討人厭的妹妹，替寶言解：“定北侯次子沒什麽問題，是喜歡程玉。”

寶言結結實實疑了：“啊？”

還有這種事，竟一直沒瞧出來！

沈沉側過頭看了眼自己的太子妃，心道這麽遲鈍，能看出什麽才有鬼了。

他的眼神太過明顯，寶言讀懂了。

可也無法反駁什麽，畢竟確實不大聰明，思忖片刻後道：“但是程世子不喜歡？是麽？”

“自然。”語氣仿佛在說，程玉怎麽可能喜歡他那蠢貨妹妹，“程玉喜歡那位琢石先生。”

寶言再次震驚得張大了：“啊？”

沈沉一副“果然什麽都沒發現”的神。

寶言還想追問，沈沉卻不肯說了：“老關心別人幹嘛？就不能關心孤嗎？”

寶言見他不願意回答，也不追問，本也不是八卦的人，只是對這件事頗震驚。

程世子與琢石先生啊……

這兩個人好像不怎麽相配……

不過聽沈沉這麽說，寶言還是將話題轉回了他上。清了清嗓子，又覺得這個話題在這樣的場合說有些不太好，只好把聲音低再低：“容與，其實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沈沉挑眉，來了興致。

“就是……能不能……”有些難以啓齒，最後一句幾乎是捂住臉說的，“咱們能不能……像先前那樣，兩日一次……”

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