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苗：“这个徐艺……不简单。”

“怎么说？”

“研究生录取通知一下来，我就加了新生群，里面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徐艺……”

本校高材生，虽然绩点没有达到保研标准，但由于本科期间发表过六篇SCI，所以被学院特招，破格录取。

被称为“天才”、“学术新星”。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教授啊，久仰久仰。”五人中，一个男生笑嘻嘻开口，说着久仰，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何苗苗皱眉：“这个申浩是新生群群主，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二个小时都在水群，特别厉害。”

申浩一开口，徐素锦便对其他学生道：“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欧阳教授问个好。”

徐艺撇，没开口。

名声很响，人也很傲。

沈婉秋微微点头，人如其名，笑起来十分温婉，声音也灵动好听：“教授好。”

江琦婷就比较尴尬了。

之前三番两次上门，又是探病，又是送礼，恨不得把欧阳闻秋当祖宗孝敬。

这会儿却站在了徐素锦阵营。

而且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个研究生席位的，考不上，礼来凑，欧阳闻秋自然也清楚。

因此愈发不敢面对。

眼神都是飘的。

只有其中一个卓耘的男生，他有些激动地冲上前，紧紧握住欧阳闻秋的手——

“欧阳教授您好！我我我卓耘！耕耘的耘！我读过您的论文，也看过您的讲座视频，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我、我太激动了……”

这句“激动”不像假的，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急促，全发抖，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欧阳闻秋有点懵，反应过来，笑着轻轻回握住他：“卓耘同学，你好。”

男生黝黑的面庞迅速晕开一抹绯，挠挠头，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人很高，目测得有185，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T恤短裤，甚至看上去还有些陈旧，脚上则是一双皮凉鞋。

笑起来又壮又憨。

申浩赶紧上前，把他往后拉：“边上待着去吧，臭乡佬，简直丢死人了！”

卓耘却仿佛对他的鲁和无礼毫无所觉，角一抹傻笑，还沉浸在欧阳教授居然能一口出他名字的兴奋中。

徐素锦脸不太好。

自己的学生朝死对头摇尾，这跟当众拆台有什么区别？

但很快就调整好绪，重新扬起笑容：“欧阳教授，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学生吗？”

欧阳闻秋本不想搭理。

申浩眼珠一转：“是啊，欧阳教授，该您了。”

欧阳闻秋冷着脸，一字一顿：“不是一个课题组，没有认识的必要。”

不需要徐素锦开口，申浩便主动冲锋在前：“是没必要，还是拿不出手啊？”

“你——”何苗苗气得两眼瞪圆，“狗里吐不出象牙！”

申浩：“狗也比这头猪好。”

何苗苗懵了。

虽然胖是事实，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指着鼻子骂“猪”！

苏雨眠脸骤沉：“看来徐教授的学生也不怎么样，口出恶言，甚至进行人攻击，素质堪忧。俗话说得好，以类聚，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不仅骂了申浩，还连带着徐素锦和其他人一起。

“你就是那个大龄研究生吧？”徐素锦这才正眼看向苏雨眠，轻蔑一笑，“皮子倒是厉害，就是不知道能力是不是也正比。”

申浩：“就是！哪个正常学生快三十了才考研上岸啊？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天赋不咋地，现在做学术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苏雨眠闻言，表平静，神如常：“我脑子有没有问题，你不需要知道，但你——是真有病。”

一直没出声的林书墨突然接话：“还是狂犬病，逮谁咬谁。”

说完，看向为首的徐素锦：“我要是主人，这种不听话的狗，趁早弄死，免得哪天咬到自己。”

徐素锦后背一凉。

申浩原地大——

“你们说谁是狗？！你们才是狗！你们都有病！”

苏雨眠：“谁吠就说谁。教授，我们走吧，不用跟这些拦路狗一般见识，犯不着。”

欧阳闻秋原本还气得呼吸带，闻言，突然就不气了。

“好。”

一行四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徐素锦突然开口：“院内研究费已正式批下来，你已连续几年都没有一篇像样的论文能拿得出手，如果我是你，就自觉点，把位子腾出来，让给其他有能力的人。”

欧阳闻秋背影骤僵。

徐素锦：“资源应该倾向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让一些倚老卖老、混吃等死的人浪费。你说对吗，欧阳教授？”

苏雨眠回头，冷冷道：“浪不浪费，不由你说了算。学术果自会证明到底谁才是真正应该得到资源倾斜的人。”

“说得好！”徐素锦鼓掌，“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们到底能拿出什么学术果来。”

苏雨眠一行离开。

申浩冷笑：“有陈一师兄在，你们算个屁！”

……

第二天开学典礼。

以学院为单位就坐。

苏雨眠、何苗苗、林书墨三人自然挨在一块儿。

按照惯例，先是学校领导上台讲话，接着院方领导，然后新生代表……

三人听得昏昏睡。

突然，学院队伍后方出现了一阵不小的动，接着就听到一阵窃窃的议论声——

“刚才过去那个真的是陈一师兄啊？”

“绝对没看错！”

“可他不应该很忙才对吗？怎么会来开学典礼？”

“这谁知道？估计来看看热闹？”

“还看热闹……你当人家‘行走的SCI’这么闲吗？”

“什么‘行走的SCI’？”

“你居然不知道？！”

“呃……知道什么？”

“陈一师兄，徐素锦教授的嫡传弟子，当年以理科状元的份考上b大，本科期间就开始发表论文。大四那年更是一口气拿下三篇SCI，直接保送研究生，此后每年都能拿出亮眼的学术果。”

“说他一个人扛起了咱们生命科学院的半壁学术江山也不为过。徐教授重就不说了，院领导见了他都得和和气气、面带微笑。”

这是苏雨眠短短两天之内，第二次听到“陈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