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還是寵的
第384章還是寵的
朱厚照話說出口,便換來李雪兒的無嘲笑。
「你這個想法,比我還稚!」
李浩也嘲笑朱厚照想法荒誕。
李青卻沒笑,因為他和朱厚照的想法一樣。
兄妹倆見他不笑,漸漸也不笑了。
「青爺,你該不會也這麼認為吧?」
李青嘆了口氣,道:「確實荒誕,可……不知怎地,我也有這種想法。」
「這怎麼可能?」李雪兒好笑道,「俗話說,江山易改本難移,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了,他什麼脾人盡皆知,怎會這般?」
「什麼江山易改?」朱厚照怒道,「你在影什麼?」
「給我扣帽子!」李雪兒才不吃這套,「你在跟你小姑這般說話?」
朱厚照:「……」
李浩見李青蹙眉不語,說道:「青爺你多慮了。」
「但願吧。」李青嘆道,「對當今太子,我了解有限,不過以朱厚熜的能力……很難被超越。」
說著,斜睨了朱厚照一眼,「一個撂挑子的我就夠鬱悶了,再來一個……哼哼,一個個的,都把我當兜底兒的是不?」
朱厚照心虛地低下頭,眼珠滴溜溜直轉,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李雪兒打趣道:「怎麼跟個害小媳婦兒似的啊?」
「……」朱厚照轉移話題,道,「不管咋說,這次收割大富算是徹底穩了,為這個,咱們也得好好慶祝一番,李青你下廚……咳咳,我打下手,你掌勺,咱們改善改善。」
李浩好笑道:「搞得你跟沒吃過好的一樣。」
朱厚照忙順勢拍李青馬屁,一本正經道:「山珍海味,不如李青白菜豆腐。」
「需要我做啥,儘管使喚!」朱厚照拍著脯說,一副任勞任怨姿態。
李青淡然道:「豬耳朵切了,豬頭了,豬排骨剁了……」
朱厚照隨著李青的話語,耳朵,腦袋,肋骨……直到李青說到豬尾,才停下作。
因為他沒有尾。
李雪兒壞笑道:「今日吃全豬宴!」
朱厚照臉都黑了,真的是,幹嘛都玩他這個梗啊,姓朱又屬豬咋了?
憋了半天,朱厚照憋出一句:
「我吃豬!」
…
夏日炎炎,蟬鳴不斷。
時隔數年,金陵氣溫頭又一次展現了大暑應有的樣子。
飯後,樹蔭下,李青手持扇,有一下沒一下扇著,瞧著朱厚照、李浩下象棋,一邊,李雪兒為大哥扇風。
蟬鳴甚是喧囂,卻一點也不惱人,一風來,枝葉搖晃,碎碎點點,悠然愜意。
這一幕很治癒,很舒心,李青瞧著瞧著便睡了過去……
夢裡,還是這個場景,不過,李浩卻是年模樣,朱厚照則是個小不點大的熊孩子,下棋的是李宏和朱見深,為大哥扇風的是朱婉清……
李青清醒的知道這是個夢,卻不想打破幻想,只是瞧著,瞧著他們……
醒來時,棋局早就結束了。
三人在檐下,小聲談聊著家常,李雪兒為大哥剝葡萄吃,朱厚照仗著『年輕』,喝著冰鎮酒,一邊引表叔,沒挨李雪兒的掌……
李青醒了,卻不作,只是遠遠看著這一幕,沒個夠。
直至三人發現他醒,才緩緩坐起,笑道:「一不留神,就給睡著了,這舒坦日子就是好,心放鬆,好生愜意。」
「早就該好好歇歇了。」李雪兒笑著說,「這種日子只要你想,可以一直過下去。」
朱厚照卻不樂意了,哼哼道:「我引表叔你揍我,你引……」
注意到小姑要吃人的眼神,朱厚照及時剎車,悻悻道:「他這個年紀正是鬥的時候,不急著安樂,他時間長著呢,長的很呢,這才百餘年,還有數百年……哎哎哎……」
朱厚照偏著頭,隨著李雪兒的作一點點坐起來,吃痛道,「耳朵要掉啦!」
「掉了正好,弄盤涼拌豬耳朵做下酒菜。」李雪兒哼哼道,「老朱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是朱皮。」
「誹謗,大膽……」朱厚照怪道,「小心太祖……疼疼疼,錯了錯了……」
好一陣兒,
朱厚照呲牙咧地著耳朵,向李青控訴李雪兒的殘暴,李青才不管這些,一屁離開朱厚照,為李浩梳理脈絡……
嬉鬧的姑侄安靜下來,靜靜觀。
待診治結束,朱厚照正道:「想法雖然荒誕,可你我能同時想到一,多能說明些問題,保險起見,你還是以永青侯上奏的名義,去一封信吧。」
李雪兒不再欺負大侄子,問道:「這……真有可能?」
「小心無大錯。」朱厚照說道,「皇帝是什麼格,咱們都清楚,不是一般的貪心,權力也貪,錢也貪,長生更貪,可時下的他,已然明白長生是虛妄,只是他的一廂願,且又見了我。」
李浩驚詫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啊,民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太福。」朱厚照道,「至於我那小老弟,則是既怕兄弟不苦,又怕兄弟不夠苦,可我簡直不要太福,基於此,他心裡定然極度不平衡。」
李雪兒緩緩點頭:「有道理,當初那一個大兜,威力可真不小。」
朱厚照:「……」
李浩沉道:「你是說,對長生的失,以及因你造的心理極度不平衡,令他大變,自暴自棄,也想學你撂挑子?」
「學我倒也不至於。」朱厚照說道,「他和我的況不一樣,首先,招人恨這方面,他不如我;其次,他有兒子,沒辦法如我這般一走了之;再者,他也清楚李青不會再允許另一個『正德』出現。」
「不過……這並不代表皇帝不會擺爛。」朱厚照沉聲道,「這個可能很大。」
李雪兒:「將國事給太子,自己醉心修仙……亦或說,養生?」
「不錯!」
「這貌似也沒什麼吧?」李浩道,「太子是儲君,接政務,理政務,有什麼問題?」
「你覺沒問題,群臣更會覺得沒問題,可對大明來說有問題,對李青亦然。」朱厚照正道,「站在大明的角度,時下不允許這麼搞,站在李青的角度,好好的皇帝去做太上皇,他也沒辦法如現在這般輕鬆了。」
李雪兒緩緩點頭:「你的擔心是有道理,不過……」
「不過什麼?」
「你十六歲登基,你老弟更是十四歲登基,不也一樣穩住了局勢,再者,皇帝只是做太上皇,又不是駕崩了。」
「你不懂做皇帝有多累,一時擺爛一時爽,一直擺爛一直爽……」朱厚照無奈嘆息:「此外,老子英雄,兒子可未必好漢啊。朱威你也看到了,如蠢豬笨牛,教了這麼久,還是無法獨立經營酒樓,連我三分的聰慧都沒繼承,唉……找誰說理去。」
李雪兒失笑點頭:「是這麼個理兒。」
看向李青,目詢問。
李青沉了下,道:「平心而論,論做皇帝,小皇帝很不錯了,公正來說,我確是坑騙了他,如今他有緒,雖不可取,卻有可原。」
朱厚照:「啊?」
李雪兒也十分意外,不開心道:「大明是他朱家的,這算什麼有可原?」
李浩也道:「青爺,沒必要強加給自己責任,你看似對皇帝很不待見,可其實,你對他足夠好了,夠可以了。」
「誤會了。」李青擺擺手,道,「我只是覺得,如若太子提前接政務,也是好的,總比一直待在東宮,直到皇帝駕崩,才接皇帝的工作要好,好很多。」
頓了頓,「當然了,太上皇是不可行的,小照子說的不錯,一旦擺爛就撿不起來了,且老子英雄兒子未必好漢。」
李青說道:「太子監國可以,太子理政亦可,不過皇帝只能是朱厚熜,他必須鎮著才行,此外,培養並不代表放手。」
取出書信又看了一眼,道:「他在信中如此寫,說明他還是尊重我的,我退一步,他退一步,各自安好。」
李雪兒:「你對他……還是寵的。」
「就是就是……」朱厚照哼哼道,「你對我,就沒這麼好。」
李青冷著臉道:「我是咋有臉說出這話的?」
朱厚照了脖子,弱弱改口道:「我說的是態度。」
李青懶得搭理這廝,嘆道:「談不上寵不寵,做皇帝,他夠優秀,我自會給其回饋。他不負大明,我不負他,未來,後繼之君,亦然。」
李雪兒遲疑道:「要是他真存著這個心思,怕是還會往退位上面發力。」
李青哂然一笑:「大明又不是沒有過太上皇?」
朱厚照趁機打趣小姑:「比如你姥爺。」
「你太爺!」
「你姥……」
「再吵都滾出去!」李青黑著臉道,「我調侃他、罵他,都可以,你們怎麼說也是他的後代,以後不可如此!」
姑侄悻悻點頭。
李青吁了口氣,說道:「等到太子真的能獨當一面了,他若還想做太上皇,我不會、也沒必要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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