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天是老太爺的壽辰,開飯前，晚輩們逐一走到主位那裏給他送上祝福語。

老太爺：“今天你們大家都在，難得可以吃頓團圓飯,我就高興了。”

“以後常回家看看我和你們。”

“尤其是泠泠和濯清。”老太爺向那一對璧人，特意點名。

這種場合下泠不想掃大家的興，聽話地點頭：“好。”

老太爺：“大家筷吧。”

其他人等他了筷子後才開始夾菜。

家人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那樣顯得太冷清。

但在飯桌上大家的流也只是細聲慢語的，不會太過喧嘩。

老太太就坐在泠的旁邊，一直在給夾菜,讓多吃點。

“你最的排骨，我讓你文姨特意做的。”

“謝謝。”

泠咬了一口，好吃極了,還是悉的味道。

老太太：“是不是很久沒吃了？”

泠裏還吃著東西，一邊回答：“嗯，不過排骨我前幾天吃了。”

老太太：“你媽媽做的？”

“不是。”泠指了下右邊的陳濯清，“他做的。”

老太太會心一笑，繼續問道：“那平時在家，都是濯清做飯嗎？”

泠低頭吐出一塊骨頭,思考著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現在又不跟陳濯清住在一起。

給出一個模糊又不引人懷疑的答案：“他做的比較多。”

泠是在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把頭發紮起來了。

看了看自己剛剝了蝦殼沾滿油漬的手，用紙巾了。

下一秒，泠就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旁邊的陳濯清突然靠過來,指尖到後頸的。

泠偏了下頭,看到他側著子，雙手攏起全部的頭發,然後用發圈固定。

泠：“你哪來的……”

話都沒說完，陳濯清先一步解釋：“你剛才落在車裏的。”

泠看了下自己的左右手,才發現手腕那裏幹幹淨淨的，確實不見了。

泠：“你還細心的。”

“什麽。”他似乎是沒聽清的話，朝湊近了些。

男人上的氣息隨之而來，泠僵著子，臨時改口：“我說謝謝。”

陳濯清：“剛才好像不止兩個字。”

泠：“……”

他明明就聽見了。

一旁的老太太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滿臉欣，對這個孫婿是越看越滿意。

不但長得帥，會做飯，還會照顧人。

—

飯後，碗筷還沒收拾幹淨，肅突然站起來，沖泠說道：“泠，你跟我出來一下。”

泠坐著沒，是老太爺擺擺手，讓去跟爸爸聊聊。

泠這才聽話地站起來，跟著肅走到庭院這邊。

肅：“你說的是真的？你跟那個男人領證了？”

老太太剛才在飯桌上無意中說了下“婚禮”的事，肅才知道泠已經跟陳濯清領證了。

“那個男人，”泠第二次糾正他的稱呼，“他陳濯清。”

“也是我現在的丈夫。”

“這句話我不在你爺爺面前說，明天你就去跟他去辦離婚手續。”肅說出把出來談話的目的，“我不同意。”

泠：“我媽媽同意就行。”

肅：“可我是你爸爸。”

他說著話的時候，袋裏的手機有鈴聲傳出。

泠對這樣的況早已習以為常，提醒著他，“您的手機響了。”

肅看了眼，打著字在回信息，跟解釋：“公司的事，我稍後會回去理。”

泠的緒一時沒忍住，毫不客氣道：“您現在回去理也行，本來這頓飯有你沒你都一樣。”

肅：“你怎麽跟我說話的，什麽有我沒我都一樣。”

“你結婚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爸爸。”

泠：“沒必要。”

“怎麽沒必要，我是你爸爸！”肅的聲音揚高，約傳大廳。

陳濯清在跟老太太閑聊著，可心思卻全在外面。

“爸爸？”

泠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出無奈又嘲諷的笑，“這個詞，聽起來還陌生的。”

他自稱且引以為傲的為人父份，將原本繃的那弦不停地扯來扯去。

“請問你這個爸爸，自我上學以來，參加過幾次我的家長會？去過我學校幾次？”

——也沒有。

“你知道我最喜歡吃的是什麽，最討厭的是什麽嗎？”

——不知道。

泠隨隨便便問出兩個問題，他都回答不上來。

“我知道您工作忙，沒時間。”

輕嘲一笑，連理由都幫肅找好了。

泠：“高一那年，我上育課的時候扭傷了腳，你的公司距離我學校只有2公裏。”

“我打電話給你，你說你在開會。”

“後來媽媽來了，那時候還在外地，趕了兩個小時的車。”

“等你開完會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醫院了。”

“我那時候就在想，媽媽能做到的事，為什麽你不能做到？”

因為他本就沒有怎麽在意他這個兒。

想起來的時候就會隨便關心一下，忙的時候就各種借口。

泠知道肅工作忙，不奢他能像別人的爸爸一樣做得那麽好。

在意的是，自己這個兒本沒有他的工作重要。

而現在，跟媽媽離婚後，他好像才想起來要關心自己的兒。

小的時候不管不顧，現在什麽都要來上一腳。

他本就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是適合的，就打著為好的名義來手的事。

“從前我的人生您沒參與，現在也請您維持原狀就好。”

陳濯清站在大門口，手指扶著門框，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他看著不遠的泠，微仰著頭，白皙幹淨的臉，眼圈發紅，倔強又脆弱的模樣。

—

泠在外面又待了一會，平複好自己的緒才回到客廳。

盡管臉上努力維持著笑容，但老太太還是留意到的眼睛好像紅了。

泠解釋：“外面風太大了。”

這種拙劣的謊言老太太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但沒揭穿。

後來老太太一直拉著泠在聊天，聊著聊著就讓就忘了時間。

老太太就以天太晚為由，讓今晚在這裏住下。

“你的房間一直有打掃，床也大，可以睡兩個人。”

睡兩個人。

這才是重點問題。

就在泠遲疑之際，老太太二話不說把推進了自己原來進的房間。

過了一會，陳濯清也被拉了進去。

手上還拿著一套男士睡，是老太太剛才給他的，說這是森的服，讓他別介意。

房門關上，兩人面面相覷。

泠低頭輕咬著，思考著要怎樣開口。

陳濯清看出了的為難，轉離開：“我出去住酒店。”

“不用。”泠及時攔住他。

要是被爺爺發現兩人分房睡，估計會被追問他們是不是鬧別扭了。

說到底兩人已經是夫妻了，泠想著就睡一晚，也沒什麽。

而且還相信陳濯清的人品的。

陳濯清大概也想到了的顧慮所在，主提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睡床，我睡沙發可以嗎？”

泠：“還是我睡沙發吧。”

陳濯清：“那我就只能出去住酒店了。”

泠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以他的為人世，沒有讓孩子睡沙發的道理。

“那就這麽說定了。”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松些，“你隨便坐，我先去洗澡。”

陳濯清：“好。”

他就在離門口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低著頭，不去看。

了他注視的目，泠終于沒這麽張了，以最快的速度在櫃找出自己的服。

浴室裏很快傳來水聲。

時間在陳濯清這裏過得很慢，他看了下手機，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會不會太久了些？

陳濯清怕在浴室遇到了什麽困難，正打算去敲門，人剛好出現。

視野裏出現生穿著長的，洗了頭，頭發還是的，頭發如瀑披散在腰後，肩膀上搭著條白巾。

“我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好。”

陳濯清只看了一眼，便起往浴室方向走。

泠著頭發，餘無意中看到了放在沙發上的服。

不納悶，他洗澡不帶服的嗎？

浴室裏霧氣氤氳，陳濯清踏時，空氣裏還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跟剛才泠上的一模一樣，應該是沐浴的味道。

他結不控制地微，只覺得一陣燥熱。

極力住腦海裏所想的。

“叩叩。”

敲門聲在外面響起，泠的聲音傳來：“陳濯清，你忘記拿服了。”

門在下一秒就被打開——

他應該是剛了服，所以下半只穿了條長。

泠第一眼看到就是男人的上半。

肩骨寬闊，紋理分明。

塊狀腹均勻分布在腹部，清晰的人魚線往下延至，又迷人。

一致命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泠的臉刷地一下地就紅了，反應頓了幾秒。

大腦重新啓後，將服胡地塞到他手裏。

轉時因速度太快，不小心腳底打，踩到浴室裏溢出來的水漬，慣的力向前撲去——

天旋地轉間，男人健碩有力的手臂及時圈住的腰。

稍微用了點力便接住了。

泠的完全不控，整個人向後倒在了他的懷裏。

單薄的後背毫無隙地他的膛。

溫度灼熱，避無可避。

泠慌地轉頭，額頭又不小心磕到他的下。

陳濯清悶哼一聲。

場面一度混，泠顧不上其他，著急地去查看他的況。

“對不起對不起——”

的指腹剛到他的下，被陳濯清手抓住，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分：“沒事。”

沒留意到，男人那張淡漠的臉，眉眼間有，下繃，神難耐。

“你先出去。”

泠這也意識到自己的境有點尷尬，連忙離開。

陳濯清重新關上浴室的門。

將花灑的轉頭擰到冷水那一邊，開到最大。

他閉了閉眼，可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剛才害的樣子。

那雙他最喜歡的眼眸，似水霧般，滿是怯意地看著他。

又純又勾人。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