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突然牽扯到秦意上，僵又尷尬地坐著，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那弦霎時間繃得更。

四年前因為那場無人機表演，和盛經綸的關系鬧得滿城皆知，離婚前又因為“婚出軌”新聞在江城掀起一場輿論風波。

季總名利場，不可能不知道和盛經綸的關系。

直至此刻才明白，季總今晚讓來這里，是拿當試探盛經綸的契機。

若是盛經綸對還有三份余，他可以賣他一個人跟朝集團合作，以謀求更大的利益。

若是盛經綸冷漠，日后他再也不用顧忌朝集團幾次三番找上門的合作。

秦意只恨自己現在才知道，想走已經晚了。

盛經綸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桌上的酒杯，淡漠的臉上乍一看沒有任何表，可若深究，那雙清冷的眸子之下，卻匿了三分輕慢與嘲弄：“季總的公司正如日中天，跟朝集團那種麻煩不斷的強弩之末合作，豈不晦氣？”

晦……晦氣？

心底被翻涌的緒肆著，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往四年行走職場練就出來的應變能力，好像一瞬間被老天全部收了回去。

季總當即笑開，端起酒杯傾朝男人湊了過去：“盛總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來，我敬您一杯以表謝。”

他與季總的杯子輕，小酌之后放下，舉手投足之間，和從前同樣優雅。

小舟湊過來輕聲道：“秦意姐，季總為了攀上這個盛總也不給我們面子了，這個盛總長得這麼帥，說話也太難聽了，今天的合作是不是談不了？我們怎麼辦？”

挽：“我們走吧。”

反正季總是不打算跟他們合作了，著頭皮待在這里無非是為別人的笑料與談資。

走了干凈。

小舟贊同：“好。”

松開酒杯，正起，王總突然發話了：“秦副總這是要去哪啊？”

秦意維持著面笑意：“臨時有點事要理，就不在這里打擾諸位雅興了。”

王總笑得老詭異：“別走啊，季總不跟你合作，我們王氏可以跟朝集團合作，秦副總別忘了，我們王氏可是主要做房地產生意的，最近上頭打算收一批保障房，都要求裝付，各種電得批量購買，朝集團不是剛好專業對口嗎？”

不是沒看出王總臉上的戲謔。

可他里話聽上去卻不像摻了假。

秦意重新坐下，朝他出一個禮貌微笑：“是專業對口，王總如果有意跟我們朝集團合作，我們一定會在保證質量的基礎上，給您最優價格。”

“這都好說。”王總瞇瞇地看著，拿著一瓶白蘭地走到邊：“秦副總，飯桌上談生意難免要喝酒，我看你也是個聰明的，你如果把這瓶酒干了，我明天就帶著助理親自去朝集團跟你商討采購細節，如何？”

看了一眼那瓶白蘭地，還剩下三分之二。

人余瞥了眼坐在主位的男人。

他正與邊某老總攀談，好似本沒看到這邊的境況。

秦意不想起……

四年前他帶應酬，董慶發因為勸酒不，用詞難聽侮辱。

那時，盛經綸為大打出手。

可如今，因為一筆小小的訂單被要求喝下大半瓶白蘭地，他視若無睹。

果真，是人非。

秦意接了酒，上牽出三分淡笑：“王總，一言為定。”

致臉蛋上開的笑，王總看在眼里，上的細胞囂起來，好似喝了春藥。

他心，忍不住上手拍了拍的肩膀：“這是當然。”

不遠，盛經綸臉上沉靜淡漠，唯有的眼角，掠過一讓人不易察覺的涼意。

旁，小舟擔心地看著：“秦意姐，這酒度數太高了，你……”

“沒事。”

秦意給一個安的眼神，舉起酒杯將那辛辣往口中送。

難喝。

真難喝。

本能地抗拒這個味道，卻用意志力一點點地往胃里灌。

仰著臉的眼神無意間朝某個影瞥過去，腦海中閃現四年前與他在一起的諸多畫面。

初遇，心，恩，甜，驚喜，分離。

一幕幕掠過，再看他如今為上位者，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從上移過，心似刀割。

真的，全過去了。

白蘭地終于見底。

秦意放下酒杯時，王總的眼神還落在因為舉杯喝酒而愈發凸顯的部。

扭頭看向他時，意識到他的視線落在哪，臉上劃過一抹難堪，忙整理了自己的服：“王總，明天我在辦公室等你，記得帶上公章，以便合同及時簽訂。”

“秦副總豪爽，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跟你談合作了，不然我們待會兒單獨開個小包間，現在就談？”

“王總帶公章了嗎？”

王總害了聲：“這有什麼難，我讓助理送過來不就行了。”

秦意當然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

這四年來，在職場上遇見過太多次了。

“好啊。”

人笑笑：“我們現在去談？”

王總迫不及待：“那還等什麼，走吧？”

秦意代小舟：“你去車里等我，我跟王總談完去找你。”

“秦意姐……”

“沒事。”

小舟擔心極了。

秦意已經跟王總走到了門口。

包廂，盛經綸正被老總敬酒：“盛總，日后有什麼看好的項目還您多，我們合作共贏啊。”

他淡淡地瞥那老總一眼：“你跟我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共贏？”

老總討好的表定在臉上。

男人慢條斯理地從座椅上起，拿過紙巾一一地拭自己的手指，視線掠過在場眾人：“還以為是什麼上檔次的接風宴，要麼帶著人招搖過市，要麼現場做人人，打著談生意的名號行污濁茍且之事，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包廂一時雀無聲。

秦意握在門把上的手僵了僵。

王總膽包天地看著：“不關我們的事兒，秦副總，咱們快走吧？”

盛經綸單手放在西口袋里朝門口走來，睥睨的目掃過王總，不論氣場還是姿態，皆著高高在上：“沾上朝集團的，日后恒盛的生意，就別厚著臉皮來沾邊了。”

“這……”王總結。

盛經綸凜然的目轉移到秦意臉上，面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笑意，跟說了自面以來的第一句話：“堵著門干什麼？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