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已故的信王,長得很像。
眉眼、鼻子……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徐端宜注意到他的手裏,一直握著一個面,想來他平日出門,都是戴著面示人的。
要不然他這張臉,但凡認識信王的,都會起疑。
“是……”
徐平夷還來不及說話,忽覺後腳步匆匆。
徐端宜也發現手裏落了空。
眼見清崖大步往前邁去,手裏的東西都掉了一地,徐端宜也未曾阻攔。
倒是劉詔——
他原本的目,都落在徐平夷的上,直到聽到這麽一陣靜,不由驚看過去。
待看到謝清崖的影時,劉詔也不由愣住了。
雖然過去好幾年了,但謝清崖和時的變化,其實并不大。
他自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表哥……”
稱呼才從裏吐出,劉詔就被謝清崖一把抱住了。
謝清崖對劉詔而言,雖是表哥,卻也如親哥一般。
他家中就他一個,母親去得早,父親又經常出征在外,他小的時候,便經常睡在王府,跟著謝清崖混。
離開京城的這些年,他也時常想起他們。
也聽說了不關于他們的事。
要不是怕給徐叔帶來不便,他也想去京城找表哥,想給他寫信。
本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表哥了。
沒想到……
太久沒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此時被表哥這樣抱著,劉詔也有些忍不住眼淚。
像是發洩委屈,又像是久別重逢的懷念,劉詔其實已經很久沒哭了,此時卻控制不住,抱著人大哭起來。
在場之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徐端宜了下眼淚,沒在這個時候過去,而是跟一旁的文伯說道:“文爺爺,我們去廚房吧。”
現在也快是飯點了。
清崖和詔兒久別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
沒有驚擾他們,扶著文伯撿起地上的東西之後,便先往廚房走去。
他們走後不久,劉詔才一點點平複了下來。
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十六的人了,竟然還這麽哭。
拿著袖子了下眼睛。
但在場之人,都不會笑他。
“剛剛是宜姐姐嗎?我好像看到了。”劉詔哭完之後又問。
徐平夷點頭:“是。”
剛想回頭喊昭昭,未想後卻不見人。
“誒,昭昭呢?”
謝清崖倒是知道,見文伯和那些東西都不在了,便道:“應該去廚房了。”
徐平夷聽到這話,方才放心下來。
知道謝清崖此時肯定滿腹疑竇,徐平夷也沒這個時候去廚房,而是走進去說道:“坐下說吧。”
劉詔主給他們倒茶。
徐平夷跟謝清崖說道:“當年信王府大火,文伯先帶著詔兒找到你父親。”
謝清崖沒想到這事。
他父親竟然也知道,不由驚訝地睜大眼睛。
徐平夷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往下說:“你父親怕詔兒在京中,遲早會被人發現,便托付人帶著文伯和劉詔,讓他們來了遼東,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遼東待著。”
“瘟疫前,他跟文伯一直在城外住著,我怕人發覺便偶爾才去探他們。”
“但上回瘟疫,我怕離得遠,照顧不好他們,前些日子才把他們安頓在這。”
沒想到就被他跟昭昭撞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兄弟重逢,雖然也沒法相太久,但彼此知道對方都好好活著,總是好的。
謝清崖顯然也這麽想。
看著側這張悉的笑臉,謝清崖一時心緒十分複雜,既難過又高興,慨萬分。
他擡手了劉詔的頭,然後忽然起與徐平夷拱手。
“多謝岳父。”
徐平夷知道他謝什麽,但還是立刻起擡手,扶住了謝清崖的胳膊。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讓謝清崖坐下。
謝清崖道了謝後,才座。
茶水正好。
謝清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忽然下定決心和徐平夷說道:“岳父,我有樁事,想問您。”
徐平夷卻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
他沒立刻說話,而是先看了眼劉詔。
劉詔很聰明,他從小就聰明。
當初家中發生大火,也是他先察覺,立刻去找到了文伯,躲過了別人的刺殺。
如今他看出兩人要說話,便主起說道:“我去找宜姐姐說話,好久沒見,我也想了。”
他說完便先往外走去。
謝清崖和徐平夷目送他離開,才收回視線。
“當初救陳興的,是我派去的人。”徐平夷看著謝清崖說道。
昨日覃訴與他說,帶清崖和昭昭回房的時候,路上看到裴騰了,擔心他會認出來。
當時他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了。
這會便主與人承認了。
謝清崖不覺意外。
昨日他看到的那個人,太像當初送陳叔過來的那個黑人了。
他當時便已經有所猜測了。
他看著他,先沒說話,等著岳父繼續往下說。
說起這些往事,徐平夷臉依然不好看。
“當初你父兄亡的消息傳過來,我礙于份不好離開遼東,卻總覺得這事不對,我跟你爹年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厲害,我是知道的。”
“那些韃子怎麽可能殺死他?”
“我當時便派人去冀州打探況,正好到陳興,陳興當時靠著一口氣,離開了戰場。”
“我跟你爹私多,陳興當時便認出了我派去的裴騰。”
“後來裴騰帶著人到了我這,但那場大火燒了他的本,他在半路就暈過去了,好幾次都要踏進鬼門關了,但還是靠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我當時是從他握的手心中,發現那片甲片的,看到那片甲片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東西不對,我也終于明白你父兄究竟是為什麽死的。”
“原本,我該親自為你父兄報仇的。”
“但是——”
徐平夷著劉詔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我若出面,肯定會引來別人的注視,關注到遼東,詔兒長大後,太像信王殿下了,我怕被人察覺他還活著。”
“于是便讓裴騰找到了你,也是想借這個消息,能讓你重新振作起來。”
這些年,他雖然從未與謝清崖見過面,也沒直接見陳興,但他私下,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謝清崖。
當初他和昭昭的婚約傳過來。
其他人都擔心,他如今浪紈绔,配不上昭昭,他卻只擔心,他不喜歡昭昭,怕昭昭了委屈。
好在并沒有。
他們如今很好。
這就夠了。
當年真相,終于大白。
謝清崖心中對徐平夷自是更為激。
若非當初岳父的舉,恐怕他這一輩子,是真的起不來了。
他知道岳父不需要激,也沒有與他再見外,只與他沉聲保證道:“我會好好待昭昭的。”
這便是徐平夷最在意的事了。
果然,聽他這麽說,徐平夷的神都變得明朗了許多。
只是想到要代的事,他又一點點收斂神,低聲音與他說道:“詔兒的事,你莫再與旁人說起,尤其是陛下。”
謝清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低聲答應了下來。
徐平夷知道他們兄弟要好,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去未雨綢繆。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拍著謝清崖的肩膀說道:“我不是說陛下一定會變。”
“但詔兒的存在,本來就會引起風波,與其之後鬧得沸沸揚揚,不如就我們幾個知道。”
“我問過詔兒,他也不想回京城,只可惜……我沒辦法讓他明正大地以真容示人。”徐平夷說到這,不由又長嘆了口氣。
謝清崖聞言,忙安起人:“您做得已經很好了。”
“不止詔兒和我,便是王叔泉下有知,也肯定很激您。”說罷,謝清崖又與人承諾道,“您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與旁人說起詔兒的存在。”
徐平夷自然知道他知輕重。
聽他如此保證,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倒是謝清崖還有話要問:“對了,岳父,我有樁事想問您。”
徐平夷自是道:“你問。”
謝清崖看著他問:“您與我父親時便認識,您可知,我父親邊,誰擅長用梅花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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