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方識真心人。
舍友們都這麼關心,連平時對怪氣的顧嬈都站在這一邊。
他也這麼關心。
當被眾人非議,在異鄉的寒冬里踽踽獨行的時候,他就這麼出現了。
當然開心,即便是不開心,那也一定是不難過的。
陳遂深深看了兩眼,換了話鋒:“那我送你回宿舍。”
孟菱搖了搖頭:“我想自己走走。”
“嗯?”他警惕起來,“剛才還說自己開心呢,這會兒又要獨自思考人生了?”
微愣,一本正經說:“你又多想了……”
又?
他眼眸漸深。
“陳遂。”卻忽然喊他。
他語氣不冷不熱:“說。”
“我沒有推開你。”只不過也沒有靠近罷了。
留下這段話后,推開車門,小跑著進了學校。
陳遂怔了片刻,想起早晨他說,你可以跟我鬧脾氣,但別總推開我。
這個遲來的回答……
哦,原來“又”是這個意思。
他失笑,然后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
月亮低低掛在天邊,引擎聲忽響,驚了路邊的野貓。
他的聲音從逐漸關閉的車窗里出來:“京哥,有個事要麻煩你,見一面?”
“……”
黑轎跑倏然啟,融著茫茫夜里。
-
孟菱回宿舍之后,發現大家都在等。
原來就在剛才和陳遂在車里的時候,學校微博超話里又來了個污蔑,原話是這麼說的。
【剛剛在表白墻上看到討伐綠茶的那個態,忽然想起來,我好像看到過當事人開房誒,就是那個單膝跪地的表白小哥哥,生和這個孟菱的生好像的。(如果看錯當我沒說,提前道歉。)】
孟菱腦子轟一下炸了。
沒想到人心能卑劣至此。
顧嬈問:“你現在怎麼辦?”
孟菱說:“等周一吧。”
先看看學校能怎麼理。
周日捱了一天,終于熬到星期一,早晨課都沒上,直接來到導員辦公室。
簡單和導員說明了一下況,沒一會兒楊琛到了。
導員很生氣,質問楊琛為什麼要這麼做,知不知道一個孩子的清白和名聲有多重要。
楊琛擺出無辜的樣子:“老師,我說得都是真的啊,借我作業看,收了我的早飯,這不是默認對我有好嗎?結果我花那麼多心思給表白,卻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還委屈上了。
孟菱打斷他:“你知道的我沒有!”
楊琛盯著,眼里滿是深深的輕蔑:“作業是你借的,豆漿是你收的,你還對我笑了……”
聽到這,孟菱才發現,楊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那麼理直氣壯,他真的毫不覺得自己是在造謠,反而覺得才是罪有應得。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和他對峙了。
直接問導員:“老師,學校能怎麼理這件事。”
導員看了眼楊琛,嚴厲的說:“你先回班,等會再你。”
然后他把孟菱單獨留了下來。
一開始他先給自己倒了點茶葉,泡了杯茶。
茶泡上了,他才坐下,緩了緩,開口說:“孟菱,你們年輕,氣方剛也容易沖,這件事說到底只是同學之間的私事,我知道這件事放在誰上都會難,但是他畢竟沒有犯校規,老師盡力幫你們調節,讓他給你道歉,你看行嗎。”
“老師,道歉之后呢?”
“我會讓楊琛同學給你出一份澄清,不會讓你委屈的。”
不會讓你委屈的?
孟菱只覺得導員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已經委屈死了。
說:“老師你讓我靜一靜吧。”
導員點頭,讓先回去了。
孟菱出了老師辦公室之后,到樓道里,給打了個電話。
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就忍不住落淚了。
一看是這個時間打來的,不由問:“沒上課嗎?”
孟菱了下鼻子說:“我們老師臨時有事,所以上午的課取消了。”
“哦”了一聲,又問:“你們那天冷了吧,我昨晚上看天氣預報說,你們那邊快下雪了。”
孟菱笑笑:“嗯,我會多穿服的。”
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阿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孟菱本來不打算哭的,可這話一出,眼淚唰地落了下來:“沒有啊,您又多想,我就是想你了而已。”
“真的嗎?”仍然擔憂。
“真的。”孟菱邊哭邊笑,“你看你,要是再多想,以后我有空也不打給你啦。”
這才笑了笑:“好好好,沒事我就放心了。”
孟菱怕自己緒更嚴重,忙說:“我要去圖書館學習了,先不說了。”
“誒”了一聲,答應著說:“好好讀書。”
孟菱“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沿著墻壁蹲了下來。
正當準備放聲大哭的時候,忽然有人問:“需要紙巾嗎?”
恍然抬臉。
只見陳遂站在樓道門口,黑短靴,黑牛仔,黑的高領,黑的風,一黑,所以顯得他的皮特別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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