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菱腦子頓時蒙了:“可他只是為了幫我,你不知道當時他們真的太過分了,喂一個老人吃鞋油,還摁住我爺爺讓他跪著,陳遂只是看不過去,他一點也不過分……”
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付超男忙說:“你說得我很清楚,但是法律無私,還是要等最后鑒定。”
這樣的結果孟菱難以接。
但是似乎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獨自在調解室坐了一會兒才出去,陳遂就坐在調解室門外的椅子上。
見出來,他抬起臉,戴著口罩,但還是能看出來臉腫了。
他很快低下頭:“太丑了,你別看我。”
“你不是戴口罩了麼。”孟菱淡淡說。
“那是,要不是戴口罩你還想見到我人?我他媽早躲遠遠的了。”陳遂臉腫的太厲害,連講話都有點不清晰。
孟菱一笑,笑著笑著整張臉又垮下去:“警察說,你把孫程寬打的太過分了,可能需要負刑事責任。”
陳遂“哦”了一聲,仿佛并不在意:“那說明我沒白使力氣。”
孟菱一點笑意也無:“你總不能真的坐牢吧。”問,“你說現在怎麼辦?”
陳遂懶懶抬起眼皮:“關心我?”
“不是。”孟菱下意識這麼答,頓了頓又說,“你幫了我,于于理我都不希你有事。”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陳遂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孟菱,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拳擊嗎?”
他孟菱。
孟菱看著他,嚨哽痛。
“因為在我心里拳擊是有底線有秩序的,它不是暴力,它有力量。”
他還是那般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樣子,但是閑散中又自帶一哲學氣質,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孟菱,你知道嗎,我經常打拳擊,但很打架。”他臉上始終掛著自嘲的笑,“除非我心甘愿讓暴力代替我心中的秩序。”
而我幫你,是我甘愿。
既然甘愿,就不問值不值得,不求回不回報。
但我不是圣人,我在乎你,心會隨著你的態度而起伏——
“不過既然你覺得對我只有謝,沒有,那就無所謂了。”
無秩序,不被,只這兩樣,他已經不愿在乎黑白定論。
他眼底幾乎沒有。
“我是清白是骯臟,都聽天由命吧。”
作者有話說:
沒人想要憋屈,但是拿把刀去算賬太簡單了,賭上自己的一生和前途本不值得,所以刀懸在心上,變了忍。
-
第66章 求助
后來孟菱在警察局待到很晚才回家。
陳遂一句“聽天由命”, 讓黯然神傷。
回家之后,遲遲睡不著,翻來覆去之后, 在夜里十二點給顧嬈打了個電話:“阿嬈,你問徐梁有沒有阿卓或者張之掙的聯系方式。”
顧嬈問:“你問這個干嘛?”
孟菱說:“解釋起來太麻煩,以后再給你說。”
然后顧嬈就沒多問什麼,很快就把阿卓的手機號給推過來了。
孟菱給阿卓打過去的時候,阿卓貌似正在‘春風沉醉’, 因為背景音是吳梔子的歌聲。
孟菱長話短說, 把事復述了一遍。
阿卓本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聽完孟菱的敘述之后態度大變樣, 掛電話之前已經非常嚴肅:“你等我一會兒給你回電。”
阿卓沒有讓孟菱等很久, 二十分鐘之后,他又打電話過來:“我明早到歡城。”
孟菱聽他這麼說安心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BRT剛通車, 就坐車趕去高鐵站了。
清晨的車站人很, 阿卓本就是人群里很顯眼的存在, 孟菱幾乎一眼就看到他們。
然后小跑過去, 問:“你來了。”
阿卓笑:“來了來了, 好久沒起這麼早了,困得我呦。”
孟菱看他笑著, 有底氣的樣子, 便問:“就你一個人嗎?”
阿卓一聽不樂意了:“怎麼, 不相信我?”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有點棘手。”
“你放心吧,這件事其實不用我, 遂哥自己都能辦了。”阿卓往出租車等候區走。
孟菱有點不懂了:“你的意思是?”
阿卓輕輕嗤了一笑:“你覺得遂哥能把自己搞進去?”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 我和別人有矛盾, 被人堵在巷子里了, 你也知道年人都是直截了當的,所以常常用暴力解決問題,那群人不例外,遂哥也不例外,他路過那條街看我被揍了,就把找事的那人打得滿地找牙。當時那人的家長也說一定要讓遂哥付出代價,但后來他還不是好好的?”
說著話已經走到一輛出租車面前,阿卓打開車門鉆進副駕駛,孟菱則坐在后面。
上了車才問:“所以是怎麼解決的。”
“像遂哥這種況屬于見義勇為正當防衛,但關鍵點在于是不是防衛過當,超不超過限度是由人來定的,那麼就可以由人手。首先,打架斗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被施暴者,也就是我,其他人一定都逃不了干系。而我作為害者一定會為陳遂說話,他幫了我嘛,其次那些混混們肯定是不想留案底的,可以從這些人手,讓他們來作證當時況下屬于正常的防衛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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