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開口：“我不知道佛祖會不會靈驗，但是佛祖不靈驗，我靈驗，佛祖給不了你的，我給你。”

孟菱忽然頓住腳。

陳遂只看得到的背影，并看不清的神。

背對著他，定定站了小十秒才轉：“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不能口出狂言。”

說完后，煞有其事的雙手合十，又說了句：“阿彌陀佛，佛菩薩，不知者無罪，千萬不要怪罪他。”

這樣謹慎，讓陳遂心里一暖，為了讓安心，也雙手合十，說了聲“阿彌陀佛”，又說：“抱歉，我知錯了，等會兒給您上柱香。”

孟菱見他這樣反倒忍不住笑起來。

揚起角的那刻轉了，仰臉看了眼塔頂，又繼續攀登。

很快來到塔頂，上面除了一個青銅鐘之外什麼都沒有。

孟菱先是許了愿，隨后又撞了三聲，以前聽說，這三聲分別代表福祿壽。

“我覺得一定會靈驗的。”

孟菱忽然這麼說。

陳遂問：“怎麼講？”

孟菱往塔下走：“還記得我媽媽去世之前，我也來到這里祈福，但是沒有靈驗，后來我想了很久，覺得是我太貪心的緣故。”

“求佛不就是在求人的嗎？”陳遂似乎總是懂的意思，他接上話，又笑，“但是佛祖慈悲，縱使面對如此多的，卻依然普度眾生。”

孟菱一笑：“嗯，有所求，就證明有，是難渡的苦海。”

陳遂安：“別想那麼多了。”

孟菱說：“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用了換。”

陳遂不解。

孟菱說：“我用我的健康，換爺爺的健康，無關，是不是可以真？”

陳遂恍然停下來，他站在一節臺階上，眉頭皺看著孟菱。

孟菱看了他一眼，很自然一笑：“我覺得很值得，你不要皺眉。”

踮起腳尖，把他的眉抹平。

陳遂明顯容，睫了，終是沒有說什麼。

孟菱這才抬腳繼續下樓。

和尚掃塔已經掃到了第五層，孟菱走下臺階看了他一眼，向他鞠了一躬先下去了，陳遂原本沒打算有表示，明明已經路過和尚走了下去，又轉向那和尚頷了頷首。

因為他忽然也有所求了，所以要誠心。

他喊住孟菱：“能不能陪我再去上柱香？”

孟菱先是疑：“你不是不信嗎？”很快又想起來，“哦，剛才你說錯了話，的確該上香賠罪。”

陳遂笑笑，不知是默認，還是一笑帶過。

他們很快又回到大殿上，陳遂先去上了三炷香。

他跪下來，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孟菱從側面看他，總覺得哪里違和，他這樣的人也會向神佛低頭麼？

他很快上完香，轉離開，才注意到原來佛像旁有求簽的桌臺，一個胡子黑白摻雜的老和尚正玩手機。

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和尚似乎有應，抬起頭來看著他。

想了想他走過去。

“我要求簽。”

“求什麼簽？”和尚問。

“都有什麼簽？”

“一般來說有32簽，60簽，100簽。求什麼都行，事業，學業，姻緣……”

“停！”陳遂停他，“我不求這些，我只求一個愿，行嗎。”

和尚這才瞭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跪在佛像面前手拿簽筒略高頭頂，心中想所求之事，然后開始晃簽筒，到簽之后拜一拜就好了，簽子在這，你往外晃，晃出哪個就是哪個。”

他說完，又怕陳遂不懂，接著補充：“就像電視劇里演的一樣。”

陳遂一笑，拿起簽筒舉過頭頂就往外甩，模樣看著跟搖骰子似的，隨意悠閑，好像掉出哪簽都無所謂。

孟菱一直在旁邊看著他。

這人一名牌，黑短袖搭配破牛仔，手上掛著菩提和手表，指節上還戴著戒指。都市男的打扮，懶散公子哥的姿態，哪像虔誠禮佛的人？

可當簽子一落地，他忙不迭去拾，那著急的模樣暴了他心底的在乎。

和尚拿簽一看，思忖了片刻，又看了眼陳遂，眉目立即舒展了，抿抿頗有深意一笑：“佛心者，大慈悲是，以無緣慈攝諸眾生。你有慈悲心，自然求得是上上簽。”

陳遂不由放松了下來：“所以我求得可以實現？”

和尚卻笑著搖了搖頭。

陳遂又皺眉：“不能實現嗎？”他不解，慌問，“既然是上上簽為什麼不能實現？”

和尚笑：“我不是說你的所求無法實現，我是說，你沒有求但心里想的那些，也能實現。”

陳遂眼睛一亮，呼吸緩了緩，才說：“多謝。”

他轉要走。

和尚忽然喊住他：“等等。”

他忽然張，頓住腳緩了緩才轉。

“還有啊，年輕人，神佛渡人，是不講條件的。”和尚盯著陳遂的雙眼，慈悲之中帶有悉一切的智慧。

陳遂想起自己所求之事，立刻明白和尚所言之意，于是頷首轉。

孟菱始終在門外等他。

見他出來，目看過去，恰好和和尚對視上了，和尚回以耐人尋味一笑，訝異了一瞬，給他略微頷首，才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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