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好戲開場

第386章好戲開場

次日，在朱厚照的參謀下，李雪兒開始以李家恐怖的資本能量，高調高價收購棉麻。

上來就是以時下市場的賣價收購棉麻，並放出話——有多收多！

一石激起千層浪，消息很快在金陵大富圈傳開了。

大富們早前就嗅到了棉麻市場有些不對勁，再見李家如此，立即意識到李家這是要發苦難財了。

囤貨居奇，向來都是發橫財的不二法門。

不過，一般大富可沒這個實力能夠吃下整個棉麻市場，也沒這個膽子，怕被朝廷制裁。

可李家的下場，卻讓他們打消了顧慮。

有李家帶頭，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出了事，也是李家首當其衝。

然而，以李家的量，以及這麼多年來對朝廷的貢獻，還有每年繳納的恐怖賦稅，朝廷會嚴懲的可能幾乎沒有。

而且以李家的財力，想做到壟斷棉麻市場，並不算難。

自己不需要付出什麼，只要跟隨李家的腳步，加收購棉麻的隊伍，定然大賺特賺。

幾乎沒有風險，且註定賺錢的買賣，又有誰會拒絕？

基於此，諸多大富紛紛下場。

僅數日功夫，棉麻的價格就漲了兩……

不到十日，金陵的棉麻就被『洗劫』一空，市場上幾乎沒有賣的了，全都是在買。

李家卻沒有就此收手。

諸多大富見此況，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紛紛跟進，開始向周圍地域輻……

好戲正式開場！

小院兒。

李浩被真氣梳理之後，又喝了葯，氣神明顯好了許多，說話也有了力氣。

「青爺，照這麼個發展趨勢，八月初，整個江南就會徹底沸騰。」李浩振道，「據小妹說，現在已經有富商開著蒸汽船，去北方收購棉麻了。」

「一切都在按預想的發展……」李青微微點頭，問，「除了小雪兒，還有李家人知道嗎？」

「我大孫子知道。」李浩道，「我之後，他就是李家的門面擔當，他有權知道這些。」

李青頷首：「李信那邊呢？」

「太遠了，沒辦法掌握實時信息。」李浩搖了搖頭，繼而又是一笑，「這孩子做事一向靠譜，相信能如約而至。」

頓了頓，「實在趕不上的話，屆時咱們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達到同樣的效果。」

李青又在腦海中仔細過了一遍，也覺十拿九穩，輕輕道：「大抵用不上備用方案了。」

「絕對用不上。」李浩自通道，「追漲殺跌，乃人之本，且這種玩法，是諸多大富想不到的，萬沒有失手的可能。」

李青打趣道：「你比我還有信心啊？」

「我只是比青爺更了解他們。」李浩說，「看著吧，當棉麻價格被推到一定程度之後，大富們便會失去理智，跟賭桌上押注巨大的賭徒一個樣，輸不起。」

「到時候，一旦棉麻價格崩盤，這些個賭徒必定紅眼，絕不會收手。」李浩語氣篤定道，「不把家底兒輸乾淨，本停不下來。」

頓了頓，「只有下場晚，投不大的大富，才會選擇及時止損。」

李浩笑道：「可最先掌握信息的江南大富，怎可能投不大？」

「聽你這麼說，我力更小了。」

「青爺你還有力？」李浩驚詫。

李青苦笑道：「這麼大的事，怎可能一點力沒有？凡事總怕萬一，我做事一向不慮，先慮敗。之所以如此放的開，是因為有皇權兜底兒，掌握最終解釋權，可我並不想輕易用，影響太大了。能以相對公平、公正的方式進行收割，才是上策。」

李浩頷首，安道：「我比青爺你更了解資本家，相信我的判斷。」

「這方面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李青笑道，「從當初看到你在沈家的表現時，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做生意的苗子。」

「啊哈哈……」李浩笑道，「原來那會兒，我就被你看好啦？」

李青好笑道：「你爹就你一個兒子，我不看好你看好誰？不過，你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期，十分優秀。」

「真心話？」

「當然！」

聞言，李浩心更，滿臉驕傲，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過了會兒，李浩斂去笑意，認真說道：「青爺你對我，可有對我爹娘的深？」

「想聽實話？」

「當然！」

「比起他們，你還差點兒。」李青說。

李浩並不失，樂呵呵道：「這麼說來，他日我走了，你也沒我爹娘走的時候難過了？」

「你這孩子……」李青做了個抬手打的作，「這麼抖機靈是吧？」

李浩忙解釋：「青爺你誤會了，我只是……」

「明白，我都明白。」李青幽幽吐出一口氣，仰臉天，「沒那麼脆弱敏了，難過是有的，傷也避免不了，可也不至於如何痛徹心扉。」

李浩鬆了口氣，輕聲說道：「既然忘不掉，就只記得好吧。」

李青含笑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青爺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不過是重複一次，又有什麼打？」

「青爺，你真就不想再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嗎？」李浩道，「興許回歸凡塵之後，你就會逐漸放下了，就像小壽子說的那樣，一時擺爛一時爽，一直擺爛一直爽。」

李青苦笑搖頭：「放不下了，我才是上了賭桌的賭徒，而且我輸了太多，收不了手，也停不下來。」

「幹嘛不嘗試一下呢？萬一……」

「沒有萬一！」李青說。

李浩苦嘆道：「相對你漫長的歲月……這才是個開始啊。」

「時間會越過越快，真的，你別不信……」李青認真說道，「在洪武朝的時候，時間過得慢的，到了永樂朝就快了些，洪熙、宣德之後，又快了許多……再往後，它會更快的……」

李浩苦笑道：「這只是你的一廂願罷了。」

「就算是吧。」李青沒否認，反問道，「至我是這麼認為的，我認為的，於我而言，便是真的，不是嗎？」

李浩竟無言以對。

想說李青詭辯，可細想想，好像也確實有一定道理。

李青笑呵呵道：「其實，我也逍遙的，想去哪就去哪，朝廷管不住我，皇帝奈何我不得，無拘無束，無法無天。」

「逍遙？」

「呃……漫長的歲月里，總要有個事做不是？」李青悻悻道，「真就一直擺爛，我怕我非得老年癡獃不可。」

「你總有理由……」李浩息了規勸的念頭，他明白，本勸不。

李青拍拍手，起道：「睡一會兒吧，我去做菜去了，中午小照子、小雪兒都會來，都提前打過招呼了。」

「嗯，青爺你去忙吧。」李浩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估著青爺進了東廚，他重又睜開眼，聽著輕微的『篤篤篤』聲響，心間五味雜陳。

有即將面對死亡的惶恐，有眷不舍，亦有酸楚……

走了的人一了百了，傷痛都留給了留下來的人。

青爺、小妹……

「再也不是那個紈絝又包的年了啊……」李浩呢喃，著無盡眷。

…

午時初，姑侄二人聯袂而來。

李雪兒走進東廚，遞給李青一封書信，說道：「巡楊慎的信！」

李青在圍上掉沾染的麵，接過，撕開信封，展開信紙，查看容。

「寫的什麼啊？」

「棉麻的價格，以及市場的瘋狂……」李青一邊看，一邊說。

李雪兒問：「可有讓你去幫忙？」

「這倒沒有。」李青說道，「以楊慎的能力，應付這種局面，夠用的，只是比較棘手罷了。」

整個看過一遍，李青將信紙給李雪兒，「你也看看吧。」

李雪兒接過，不多時，微微變了臉。

「百姓竟將家裡的棉麻拿出來賣錢？」

「這很正常。」李青淡然道，「開的價格太高了，大有賺頭，自然會賣。」

「可……」李雪兒凝重道，「到了冬季咋辦？」

「簡單，冬季前把價格拉！」

「來得及嗎？」李雪兒擰眉道，「即便拉，也很難第一時間送到百姓手上啊。」

李青笑呵呵道：「要楊慎以巡之職，坐鎮江南，正是為了應對這種況，楊慎來這封信，只是為了給我們提個醒，非是阻止這次收割之戰。」

「好吧……」李雪兒艱道，「我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

「太正常了，大富財，百姓也財，有利可圖的事，自然趨之若鶩。」李青甩了甩手，繼續手上的作，「無妨的，這完全在預料之，計劃之中。」

「對了，現在金陵的棉麻價格，到了什麼地步？」

李雪兒道：「足足翻了一倍又三，此外，由於大批量的江南富紳跑去北方採購，致使北方的棉麻價格，也上漲了五，這還只是時間太短，導致信息不同步所致，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多久，北方的棉麻價格，也會翻倍。」

「好的，早點開始，才能早點結束。」李青含笑頷首，「這次之後，大明能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均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