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舟的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他出差超過半個月了，程知鳶儼然就當他已經死了一樣，一個字的信息都沒給他發過，而在老宅呢，該吃吃，該睡睡，該去跟裴言澈鬼混，還是跟裴言澈鬼混，毫不影響。

“不用，我跟沒什麼好說的。”手機里，他冷沉的嗓音傳來。

程知鳶自然聽到了，而且聽的很清楚，微微一笑道，“我去廚房看看菜。”

說完，直接走了。

賀瑾舟聽到，氣的額角青筋都跳了跳。

難道在程知鳶的眼里，他還沒有一道菜重要？

跟唐婉寧和賀善信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一氣之下，賀瑾舟直接掐斷了視頻通話。

這是賀瑾舟第一次主給他們打視頻電話，唐婉寧心大好，現在卻因為程知鳶導致通話直接被掐斷了。

唐婉寧頓時有點兒火冒三丈。

“程知鳶，你站住！”

程知鳶聽話的停下，轉回。

唐婉寧將手機重重往茶幾上一放，氣呼呼站起來質問，“你剛剛是什麼態度，故意氣瑾舟嗎？”

程知鳶不說話。

“程知鳶，你現在還真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有恃無恐了是不是？敢這麼對瑾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什麼份，以為還有老太太幫你撐腰嗎？”

程知鳶的沉默，愈發惹怒了唐婉寧，氣的幾乎要朝程知鳶砸東西。

程知鳶繼續不說話。

“我告訴你，程知鳶，就你現在這副樣子，別說是瑾舟，我都不了你，你要是再對瑾舟一副答不理的樣子，等孩子生下來，你也不用在賀家待了，趕滾。”唐婉寧怒氣沖沖的繼續。

“媽的意思是，如果爸在外面有人，媽也可以容忍，跟外面的人共侍一夫？”程知鳶終于開口。

“你——你說什麼？”唐婉寧瞪大了眼，萬萬沒想到程知鳶有一天敢對說出這樣的話。

真是膽大包天，反了！

“好了好了，瑾舟有錯在先，知鳶生他的氣也正常，你別小題大做了。”賀善任當和事佬勸唐婉寧。

唐婉寧怒極了，一把甩開賀善任過來的手，“這是反了，眼里都完全沒我這個當婆婆的了，你說我這是小題大做？”

賀善任是有點兒怕唐婉寧這個強勢的老婆的，唐婉寧沖著他一吼，他也就閉不說話了。

唐婉寧狠狠瞪他一眼，又沖著程知鳶繼續開炮，“程知鳶，你說說，你有什麼資格生瑾舟的氣？又有什麼資格拿我跟你比？你配嗎？啊？”

兇神惡煞，“退一萬步來講，許念禾的出是上不了臺面，可除了出，哪方面不比你強？不說別聽，就說能籠絡住瑾舟的心，能為公認的大提琴皇后，就比你強。”

抬手，上上下下的將程知鳶指了一遍，“你看看你，除了是個家庭主婦，你還能干什麼，連個男人的歡心你得討不到，要你有什麼用？”

“媽說的對。”

程知鳶點頭，“不如媽好好勸勸瑾舟，盡快把離婚協議簽了吧。媽放心，孩子生下來，你和爸肯定還是孩子的爺爺，這點不會改變。”

“你你你——”

唐婉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極怒之下，抓起桌上的一個水晶杯就狠狠朝程知鳶砸了過去。

程知鳶猝不及防，杯子砸過來，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側。

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水晶杯在的腳邊炸開，碎玻璃渣子濺到的上，瞬間劃出幾道痕來。

“婉寧，你干什麼呢，知鳶還懷著孩子呢。”賀善信看不下去，再次開口勸道。

程知鳶長長的睫輕輕了，睜開的時候，眼里莫名有了淚。

原本以為自己本不會再在乎，可還是高估了自己。

“程知鳶，我告訴你，別再做母憑子貴的夢，孩子生下來，你就給我滾！”

……

程知鳶當晚就被搬從主樓里搬了出去，住到了西側的副樓。

唐婉寧連晚飯都沒有讓跟他們在同一張桌子吃。

程知鳶坐在副樓有著淡淡霉味的房間里，看著傭人端過來的飯菜，只覺得有些好笑。

大概是天生的質，明明可以將所有賀家人都踩在腳下，卻偏偏要一忍再忍，接他們所有的肆意凌辱。

大概，是想看看除了賀老夫人和賀硯書之外，賀家其他的人可以對糟糕到什麼程度。

俗話都說，置之死地而后生。

等到哪一天，賀家人徹底消磨了對賀家的這份恩，那就可以再沒有任何的顧忌。

心之所想，所向披靡。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安安靜靜的把飯吃了，然后安安靜靜的看書。

雖然這些年來投資的眼一直不錯，基本都是十投九贏，可是在很多方面還是有負缺的。

大學的時候一直計劃要讀研，但爸媽很反對，后來一畢業就又直接嫁給賀瑾舟，徹底斷了畢業后就直接去讀研的想法。

現在，又有時間和機會了。

離開賀瑾舟后，第一件事就是考取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的研究生，繼續深造，為肚子里的兩個寶寶做好榜樣。

在副樓安安靜靜的，唐婉寧在主樓可安靜不了。

氣的不輕，這會都沒消氣。

聽到傭人來說，程知鳶在副樓乖的很，安靜吃飯安靜看書，毫沒要要向服跟來道歉的意思，頓時更來氣。

原本就看不上程知鳶，自從宋以檀親自上門向示好后，就更看不上了。

已經試探了宋以檀。

如果賀瑾舟跟程知鳶離婚，宋以檀不介意賀瑾舟二婚還有兩個孩子，愿意嫁賀瑾舟。

這樣一來，唐婉寧看程知鳶更不順眼了。

要不是因為程知鳶肚子里懷著他們賀家的種，非得立馬讓賀瑾舟將程知鳶掃地出門不可。

偏偏正當在氣頭上的時候，賀瑾舟的電話打了過來，劈頭蓋臉就問，“聽說你把程知鳶趕到十幾年沒人住的西側副樓去了？”

西側的副樓，還是賀家老爺子病重的時候，怕過了病氣給家里的兩個孫子，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

賀老爺子也是在西側的副樓走的。

唐婉寧聽著兒子又冷又的質問的話，心里火氣頓時更盛，不過，不會在賀瑾舟的面前發火，強行了火氣道，“瑾舟，媽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

“剛才你跟我們視頻電話的時候，程知鳶是什麼態度你也看到了，現在就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管什麼態度，是我老婆，是賀家的夫人，你如果想讓在老宅里養胎，就必須讓住在我的房間，住在主樓，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不等唐婉寧的聲音落下，賀瑾舟冷漠又強的打斷的話。

唐婉寧一下子都懵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瑾……瑾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是媽媽欺負？”

“媽，你要麼現在去把知鳶接回主樓，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

賀瑾舟語氣強，態度堅決，毫沒有商量的意思，“要麼，我讓人接回江洲灣。”

“瑾舟，你不是要跟離婚嗎？怎麼現在還護上了？”唐婉寧問。

一提到離婚，賀瑾舟就煩躁，火氣“蹭”的一下冒起來。

他擰眉，不耐煩道，“是，我是要跟離婚，可只要我們一天沒離，就還是賀太太，是賀家的夫人，你對的態度，就是對我的態度。”

賀瑾舟的話這樣一說，那事就嚴重了。

唐婉寧對賀瑾舟這個小兒子忽視多年，一心撲在賀硯書這個賀家繼承人上，賀瑾舟心里是怨恨的。

他現在這樣說，明顯就是在跟提以前的事。

過了五年多，他們母子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些，可絕不能再回到解放前。

“好好好。”短暫的利弊得失衡量之后，妥協，“瑾舟，媽聽你的，現在就去把知鳶接回主樓。”

掛了電話，唐婉寧轉念一想，又很不爽，更加放不下高高在上的賀夫人的姿態，只好打發管家去。

結果程知鳶只給了管家一句話，對管家說：“我覺得副樓安靜適合養胎的，住在這里好。”

不搬，管家沒辦法，只好如實回來稟報唐婉寧。

唐婉寧氣歸氣，但不能得罪賀瑾舟，只好又讓賀善信去。

賀善信對程知鳶一直和氣，還是長輩，程知鳶肯定會賣他面子。

“爸，我不是賭氣，我真的覺得住在副樓好的。”程知鳶對賀善信說。

“知鳶，你知道的，你媽就是個脾氣，經常是刀子豆腐心，跟我夫妻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被他捅過多次，既然這次主低頭請你回去，你就給一個面子，也給爸一個面子。”賀善信慈地勸道。

“爸，我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我住副樓，您和媽住在主樓，這樣打照面，我以后也能惹媽生氣，對媽和我來說，都是好事，您覺得對不對？”程知鳶堅持。

賀善信看這態度，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悻悻折返。

結果唐婉寧直接氣炸。

程知鳶這是在跟擺譜，給臉不要臉。

這還了得！

直接煞氣騰騰地沖去了副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