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書房。
蘇學士被召了來,跪拜完皇帝后,又被皇帝請到一旁桌椅坐下,心忐忑。
最近一段時間,他以魯閣老為撬板,積極融朝廷,本以為皇上見他“棄暗投明”會驚喜,會第一時間召見他。
卻沒想到,一個月后皇上才召他進書房。
當然,他倒是沒什麼怨言,只以為皇上是考驗他……這都無所謂,他不在乎,他現在只想加閣,與武王拼個你死我活!
明德帝見蘇學士,也是暗生尷尬,“蘇卿,你也是自己人,朕便不與你兜圈子,你認為應如何破目前局面?”
蘇學士以為皇上召他來,是閣之位,立刻開始表忠心。
起拱手道,“臣定當殫竭慮,以忠誠之心,矢志不渝侍奉陛下。朝堂之上,必據理力爭,獻可行之策;政令之下,必親力親為,督其有效施行。”
明德帝尷尬地擺了擺手,“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坐下說。”
“?”蘇學士疑地坐下。
明德帝猶豫半晌,道,“之前京城謠言四起,顧翎羽非要嫁安國公,朕將此事下,顧翎羽轉嫁給武王世子,那鐵衛關也投靠了武王,武王的勢力只怕尾大不掉,為我朝的心腹大患。”
蘇學士心中暗罵——這昏君竟把武王起勢,甩鍋到明妝上?豈有此理!武王勢力大,還不是因為昏君無能、昏招頻出,讓一個又一個功臣寒心?
蘇學士從前不愿被卷分庭抗爭的漩渦中,想獨善其,保全家族。
如果當初不想獨善,便是讓他選,他也是選武王!
心中憤慨著,臉上卻只能恭敬,“皇恩浩,照拂小。”
明德帝眼神閃過寒戾,話鋒一轉,“但如今的況,已超出朕的掌控,武王竟與蒼風國外勾結。如果他們狼子野心,只怕我們無法對抗。”
蘇學士道,“陛下切莫憂心。安國公于鎮戍關屢建奇勛。近日來也收獲頗,極大挫了武王銳氣。再者,陛下乃真命天子,上天庇佑。
古往今來,但凡遭遇困境,最終皆能化險為夷。此乃天數,亦是陛下仁德所致。如今雖有武王這般逆臣妄圖勾結外敵,行不軌之事,但邪不正,他們狼子野心定不會得逞。”
明德帝心中竟不是滋味——如果蘇學士早一些改變立場,事如何會鬧到這般?只可惜,覆水難收。
想到這,明德帝面沉似水,緩緩道,“如今有一機會,能斬斷武王和蒼風國的勾結,只是需要卿作為,不知卿是否愿意。”
蘇學士的心莫名一沉——他作為?他能有什麼作為?哪怕是蘇家有影響力,也只是針對北燕國,輻不到蒼風國。
明德帝又問,“卿是否愿意?”
蘇學士急忙道,“微臣能為陛下分憂,自當肝腦涂地,只是微臣不懂,微臣要作為什麼?”
明德帝面威嚴,一字一句道,“朕與蒼風國建,這樣便能切斷武王與蒼風國勾結,但蒼風國新帝提出一個要求:要蘇明妝去和親,同時他愿割七洲做聘禮,這正是你蘇家報效北燕的機會。”
蘇學士大吃一驚,“什麼?微臣愚鈍,微臣不懂!”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明德帝直接道,“明妝在鎮戍關被蒼風國擄走之事,你應知曉吧?當時隊伍里,便有蒼風國四皇子,也就是現在登基的新帝。”
蘇學士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
明德帝,“也正是那一次邂逅,蒼風國新帝對明妝傾慕,如今自愿割七城求親。”
蘇學士急忙起跪地,“陛下圣明,不可啊……若小未親,臣為了江山社稷定會贊,但小已經和安國公婚!而且安國公忠于陛下這也是朝野外公認之事,若此時小和離,去蒼風國和親,豈不是賣求榮?”
這“賣求榮”一語雙關,不僅是作為父親的蘇學士賣求榮,也是作為國君的皇上賣本國子求榮。
明德帝被違逆,面紅紫,猛地站了起來,“愚昧!你以為朕愿意?明妝也是朕看著長大的孩子,雖非公主,卻也有一國公主的待遇!如今朝廷憂外患,覆巢之下無完卵?
朕若無法切斷武王與蒼風國勾結,只怕兇多吉。你以為武王得勢,你們能占到什麼好?別忘了,明妝、以及你們蘇家,可是武王的眼中釘!亡齒寒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但……”
還沒等蘇學士說完,就見吉公公匆匆,在明德帝旁小聲道,“皇上,鎮戍關送來急報,好像是一些好消息。”
明德帝一愣——鎮戍關的好消息?
看見蘇學士滿臉蒼白驚恐,心有了一搖,然而想到割讓七城,瞬間又堅定起來。
對蘇學士道,“這件事暫時就這麼定了,蘇卿回去再好好想想,你讀史書,應該能分清利弊,下去吧。”
蘇學士想繼續爭辯,但見明德帝臉沉,吉公公也不斷對他使眼,只能離開。
明德帝看著蘇學士的背影,也是心里難——如果有的選,他想拆散今宴和明妝?兩人的婚事,還是他一手促的,但現在……不拆也得拆。
隨后,將信使召了進來。
明德帝得知鎮戍關里,武王細作幾乎都被挖出來,龍大悅,暫且不說,只說另一邊。
蘇學士渾渾噩噩地出了皇宮,走了一路也沒想明白——安國公對皇上那般忠誠,人盡皆知;他蘇家也打破家規,效忠皇上,皇上為何還要傷害他們?
武王險,但也極力庇護跟隨其之員,攻擊外敵。但這麼多年,皇上做了什麼?
皇上對武王發起過有效攻擊嗎?卻每次都對自己人出手!
他也終于想明白,為何皇上奪得皇位,卻一點點落敗了。
接下來怎麼辦?
皇上這是要死他們嗎?
蘇學士回到署,面蒼白,周冷汗淋漓,同僚見其狀態只以為他生病,急忙為其請了病假,讓他離開。
蘇學士魂不守舍地離開署,卻沒回學士府,而是去了國公府。
國公府里,蘇明珠聽下人來報,說父親來,大吃一驚——要知道,即便是來做客,也都是母親帶著嫂嫂來,從沒見過父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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