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親手殺了他們，但他們都是因你而死！”

“如果你沒有選中我們去參與實驗，沒有我們的信息給埃里希，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阮意歡越說越激，攥拳的雙手狠狠捶打著床板，指甲深陷進掌心也覺不到疼。

因為此刻再疼，也沒有心疼。

阮意歡的理智知道這不能怪盧卡斯，可早就沒了理智。

恨埃里希，恨盧卡斯，恨莫恩家族的每一個人！

如果可以，更想親手殺了埃里希。

盧卡斯愣愣地看著阮意歡，心里的緒劇烈起伏著，想說些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意歡，對不起。”

沉默許久后，盧卡斯終于再次開口，卻是在向道歉。

盧卡斯承認他的確對阮意歡有私心，也是他間接毀了阮意歡的一生。

現在道歉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可除了道歉，盧卡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說？

當年阮意歡死在盧卡斯面前時，盧卡斯就覺得自己已經不配阮意歡了。

阮意歡沒有回應這句道歉，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盧卡斯倒也不在意。

“你知道今天這場談話，阮梨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嗎？”盧卡斯主提起這事。

阮意歡側著頭沒看他也沒回答，但顯然是不知道的。

“想讓我說出當年殺害你的兇手。”盧卡斯說到最后幾個字時，不由得加重了語調。

阮意歡一聽這話，立刻轉頭看向盧卡斯，滿臉詫異和震驚。

“我沒說。”盧卡斯怕誤會趕解釋：“我知道這事只有你自己能說。”

其實，很可能阮意歡自己也不愿意說。

如果讓阮梨知道阮意歡當年是……

這對阮梨來說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可以隨便一個人出來。”盧卡斯頓了頓：“但需要你撒謊騙。”

阮意歡的眉頭皺起，當然不愿意騙自己的兒。

可為了瞞真相，只能這樣。

而且從阮意歡一開始清醒時認出阮梨到現在，其實一直都沒有說出全部實。

有些事，不是一定要追究底才是好的。

“我不會謝你的。”阮意歡沉默了一會兒后，冷冰冰回了一句。

盧卡斯繃的卻因為這句話緩和了一些，即使他角的笑容依舊苦：“我也沒有想過你會謝我。”

“這些年，你……”盧卡斯說到這里時，又突然停頓下來，只覺嚨開始發，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這些年盧卡斯一直將梁歡的困在古堡里，但阮意歡的記憶太過混，幾乎每天都是瘋瘋癲癲的。

偶爾會有短暫的清醒，但這樣的清醒對阮意歡來說更加痛苦，會變得比之前更瘋。

所以，整整十四年里，盧卡斯從來沒機會和阮意歡好好談過一次。

他想問這些年過得好嗎？

可阮意歡瘋瘋癲癲的樣子盧卡斯見過，十四年里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安穩的覺，不用問也知道過得一點都不好。

好像，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阮梨站在監視前面，看著盧卡斯和阮意歡的神不斷變化，心里非常想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但阮意歡不想讓聽，阮梨再想也只能放棄。

這段對話持續了大概二十分鐘就結束了。

盧卡斯在走出房間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阮意歡：“如果我比阮鴻臨先跟你表白，你會不會……”

“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阮意歡直接打斷了盧卡斯的問話，語氣始終冷漠：“這世上本沒有如果。”

盧卡斯的狠狠了一下，肩膀往下一垮，整個人仿佛瞬間力，一下子老了很多。

最后他張了張，背對著阮意歡無聲地說了幾個字，便邁開步子走出了房間。

阮梨見狀趕走出監控室，正好和盧卡斯迎面撞上。

“你要的人明天我會給你，埃里希的事我也不會再管。”盧卡斯沉聲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離開，但臉比之前還要難看多了。

阮梨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了幾秒后，立刻轉進屋子去看阮意歡。

阮意歡看到阮梨進來立刻調整好緒，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

明明阮意歡什麼也沒說，可看著臉上的笑容，阮梨心頭一酸，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媽媽，我做到了。”阮梨在床邊坐下，握住阮意歡的手：“我替你們報仇了。”

“嗯。”阮意歡也紅著眼，但臉上依舊掛著笑，抬起手輕輕著阮梨的頭發：“我們梨梨一直都是最厲害的。”

“對了，外公外婆今天也在。”阮梨突然想到了喬老爺子他們：“還有舅舅舅媽，我去喊他們……”

“別去。”阮意歡一把拉住想要起的阮梨，朝著搖搖頭。

“為什麼？”

“他們已經接了喬曼去世的事實，并且在慢慢從悲傷中走出來，這是好事。”

“要是現在告訴他們喬曼還活著，等到我死的時候，他們豈不是又要再經歷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阮意歡給出了和之前一樣的答案。

雖然阮意歡還是沒有完全想起喬曼時候的記憶，但相信就算自己恢復記憶了，也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不舍得讓自己的親人經歷兩遍一樣的痛苦。

“媽媽，你不會死……”

“這的況我清楚，你可以瞞過梁歡，但瞞不住我。”阮意歡笑著打斷的話。

阮梨聽著阮意歡的這番話，能夠明白的用意，自然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阮梨悶悶地“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只更用力地握阮意歡的手。

盧卡斯帶著澤爾一起離開了莊園，沒有再提起實驗的事。

傅承溫對他們的事并不關心，只想要帶走喬橙。

但他帶來的人數和傅硯禮的人數懸殊太大，加上還有喬家那麼多人在，本做不了什麼。

最后，傅承溫只能不甘地先離開。

埃里希被拋棄，傅硯禮讓人先把他關起來，準備等明天盧卡斯把另一個兇手出來以后再來置他們。

一切似乎暫時塵埃落定了，這場訂婚宴終于可以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