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最后的談判日期還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姜圓更加拼命。

財務這邊的盡調工作不容任何閃失，雖然上面有楊明頂著，就算出了什麼紕也不到姜圓承擔責任。

并購團隊里幾乎所有人秉持的態度都一樣，盡職調查不過是走過場，一道程序而已，就算真出了什麼差錯，也是決策層的問題。

但姜圓的想法不一樣，一旦并購失敗，獎金就了泡影，比誰都希并購能夠順利完。

凌晨1點多，殷東開完遠程視頻會議從辦公室出來，等候在一旁的周執馬上迎上來。

兩人并肩往電梯的方向走。

走過大辦公室的位置，殷東視線穿過明的大玻璃窗，越過空的大片工位，落在悉的那個角落。

電腦屏幕泛著微弱的暈，將那一小片空間照亮，桌上的人腦袋往一側扭著，纖細的脖頸枕在兩臂上，發松散下來，凌地垂落在一旁的鍵盤上。

旁邊的電腦主機發出沉沉的翁響，一沒，睡得很沉。

走廊里，燈亮起，周執順著他的視線一道看過去，“是姜會計，這是又打算在公司熬通宵。”

殷東盯著遠那道人影，眸平緩，“這樣多久了？”

周執：“我查了下公司的門打卡系統，這小半個月除了周一早上，其他時間早上都沒打過卡，估計沒怎麼離開過公司。”

殷東長睫一闔，掩住眼底的細微波瀾，邁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周執在他后小聲念叨了一句，“我來公司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敬業的，這拼勁跟您有得一拼。”

殷東在電梯里長而立，淡淡看了他一眼，目閃過一不屑，隨口問：“你覺得為了什麼？為了集團未來發展鞠躬盡瘁？”

周執臉僵了僵，老老實實地回：“我猜應該是為了拿到績效獎金吧。”

說完，他又念叨了一句，“姜會計平時看著樸素的，一個年輕孩子，生活本也沒那麼高，干嘛這麼拼命，不知道是不是家庭有什麼困難。”

殷東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沉默良久，直到電梯門開了，他邊邁步往外走，邊出聲道：“去查一下。”

周執應聲。

這天夜里，北城下了暴雪，氣溫陡然降至零下八度，辦公室的中央空調也無法抵抗冷空氣的突然侵襲，姜圓半夜在辦公室被凍醒，醒來的時候接來打了好幾個噴嚏。

后半夜，沒再睡，手心腳底都是冰的，裹著上的羽絨服勉強出手握住鼠標。

撐到早上的時候，姜圓已是頭昏腦脹，嚨痛得像是刀割一樣，止不住地打噴嚏。

早上剛過8點，殷東到達公司，沒進總裁辦公室，徑直先進了那間大辦公室。

并購團隊的員陸陸續續從門口進來，看到殷東的時候皆是一臉驚詫，隨即朝他躬打招呼。

殷東站在辦公室中間，梭巡的目掃過了各個角落，正抬腳走出去的時候，裹著黑羽絨服，戴著帽子口罩的姜圓從門口走了進來。

進來的時候耷拉著腦袋，腳步遲緩，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樣子，手上拎著兩個明塑料袋子，一個里面裝著早飯，另一個裝著兩盒藥。

殷東冷眸一頓，視線不自覺地投到的臉上。

姜圓似乎察覺到什麼，眼皮緩緩掀起，那雙往日漆黑明亮的大眼，此刻暗淡無神，圍巾.口罩把的臉掩去了一大半，但掩蓋不住一臉的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