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和姜舸回到茶店，司朔正苦大仇深地和習題做斗爭，看見自家姐姐進來，他剛想讓管管這姜禽，誰知姜禽像是背后長了眼睛，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司朔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識時務地閉上。

所以等司羨看向弟弟時，只得到他哀怨的一眼。

司羨：？？？

姜舸把帶來的保溫桶扭開，隨口一問：“今天病人很多？”

司羨應了聲還好后，猶豫了下，沒說薄衍的名字，解釋道：“有位朋友來找我，耽誤了會。”

姜舸余瞥到微微蜷起的小拇指，沒有再在這個話題停留，把飯菜一一擺在兩人中間。

“還熱著，趁熱吃。”

比平日晚了半小時，司羨早就得不行，特別是今天的菜香得令人食指大。

瘦相間的梅菜扣，味道超絕的木須，鮮的炒時蔬，扣吃膩了，再來一口牛酸湯，解膩又爽口。

司羨沒顧得上說話，埋頭就吃起來，不得不承認，姜舸買的這保溫盒質量很好，熱度像剛剛出爐的般。

吃到一半，才注意到另一張桌子的弟弟愈加哀怨的眼神。

看看弟弟面前一筷子高的卷子，再對比自己桌上的味佳肴，真是太可憐了，心生不忍之余，低頭干飯干得更起勁了。

這世間什麼都可以辜負，唯有食要趁熱用。

司朔：……一腔怨念付諸流水。

等完姜舸代的題目，司朔才如蒙大赦，獲得了吃飯機會。

他吃的是司羨后面去學生街打包的快餐。

司羨看著吃得狼吞虎咽的弟弟，輕嘆了口氣，怎麼好意思跟姜舸開口也給他備一份呢？

原本姜舸中午和晚上都特意給帶飯，這已是十分寵若驚，更別提晚上這道梅菜扣，沒有三個小時完不了，哪有那麼大的臉再多要一份？

拿起桌面的數學卷子，上面沒有標頭，也沒有出題人，題目倒是新穎。

又翻翻其他卷子，也都一樣，

“你們學校發的卷子？”

司朔剛塞了口飯，口齒不清回答：“不是，姜禽出的。”

司羨意外，認認真真看起了卷子，不得不說，這些題目都是高一基礎題，結合了常規知識點，如果能掌握，那基礎就算都打牢了。

能出這樣的卷子，說明這人腦子不輸一個題庫。

震驚之余又不免疑，如果他這麼厲害，當年應該聽說過他的名號才是。

司朔風卷殘云之后，把餐盒扔進垃圾桶后，回到位置，拿過卷子就開始做，一邊做一邊跟抱怨：“你找的這人真是個變態，要我每天五點半拍一張背課文的照片發給他，六科每天各兩套卷子要我在晚上放學前做完，晚上批改完的卷子要訂正，還要查單詞詩詞，做過的題再錯一次，就罰跑場做俯臥撐，就算是頭牛也會被他給累死的！”

司羨卻是聽出了這些安排里的邏輯和心思，早晨是記憶里最好的時候，拿來背誦是最合適的，司朔對高中知識幾乎是空白的，高二的課他聽起來也吃力，不如直接放棄來從高一補起，但每天這樣題海戰，會吃不消，所以姜舸又安排他鍛煉。

不得不承認，這人有巧思。

司朔吐槽到一半挨了姐姐一個栗子，他委屈抬頭抗議：“姐，才幾天，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司羨眼角微：“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該慶幸花了上輩子的運氣才能遇到這麼一位好老師，以后說多做，多聽姜舸的話。”

看了司朔的卷子，除了高中知識點，姜舸還教了其他解題思路，解題更快更簡單，同時也鍛煉了他的思維能力。

如果當初能遇到這樣的老師，那高考就不是那個績了。

司朔不滿嘟囔什麼，司羨沒聽到，拍了拍桌子糾正：“以后姜老師，不許沒大沒小。”

司朔鼓起腮幫，不點頭也不吭氣。

司羨知道現在跟他說再多也沒用，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不打擾司朔學習，司羨又回到了常坐的位置，過玻璃窗，剛好能看到倚在路燈下聽電話的人。

夜幕下，暈黃的燈籠罩在他周，勾勒出頎長而優越的形，給那張耀眼張揚的臉添了幾分溫和暈，偶爾因電話容，花瓣微微上揚，出隨心的笑意。

這個人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發耶。

司羨看得出神，直到對方朝這邊偏過視線，立即低下頭，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帶來的醫書上。

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怎麼能沉迷呢？

打開醫書，一張書簽從書頁里掉落下來。

低頭撿起來，是做的楓葉標本。

這原本是一對，另一張送給了薄衍。

已經過去五年了，的還保存得完好無缺。

而另一張被薄衍送給了薄雯。

他從來都不會珍惜送的禮，仿佛無關要的東西，隨手就可以被丟棄。

如同這個人一般。

心里清楚，和薄衍已經為過去，絕無再可能，只是在看到過去的碎片，仍會心疼那時候的自己。

不后悔過去的決定，只是難過不能抱抱那個遍鱗傷的自己。

司羨晃神時，面前出現了一副撲克牌。

下意識抬頭，只見姜舸手里拿著牌，隨隨意意地洗著牌，那些牌像是有生命般，在他手指間游走，猶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姜舸往后一靠，兩條長打開，牌被他分兩部分叉而立：“要不要玩個游戲？”

司羨被他剛才炫了一手給吸引住了：“怎麼玩？”

“你選出三張牌，記下，等會我重新洗牌，找出你選的那三張牌的和。”他慵慵懶懶地玩著牌，等著的答案。

這跟之前看人家玩的有點不一樣。

“好。”

姜舸練洗牌、切牌，很快撲克牌如扇子般面向展開。

司羨仔細看他臉，他單手撐著下，姿勢閑散地等著，選了三張牌蓋在桌面給他。

姜舸接過，重新洗牌切牌，他洗得眼花繚，司羨看得神。

如果這位爺去賭場表演洗牌，估計買門票的人都要了。

姜舸將牌蓋在桌面，揚手一推，牌均勻展開。

他慢條斯理從中出一張牌，勇兩指夾著隔空著桌面。

然后緩緩面向司羨。

“答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