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舸這個問題把司羨拉回了當時的景。

記者咄咄人，追問和姜舸的關系，相較于和薄衍，大家覺得跟姜舸更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肖程沒有及時趕到的話，我原本是想公開我們結婚的消息。”

姜舸沒有避諱和出現在拍賣會場，也從沒有讓瞞過領證的事，想，他應該不會介意。

但那是急之下不得不做的決定。

眼下，并不是。

有點遲疑：“你會介意嗎？”

姜舸從剛才回答的怔愣中回神，對上忐忑目，他彎回答：“不會。”

司羨松了口氣，這時牛排端了上來。

忙了一下午，說實話已經腸轆轆，拿起刀叉，投食用中，沒發覺姜舸拿起手機目涼涼發消息。

在外面辦事的肖程收到自家爺消息一則。

以為有什麼吩咐，他立即點開。

爺：收回只扣三個月獎金的懲罰，你今年和明年的獎金都沒了。

肖程腦門浮起一個大大大大的問號。

因著兩人穿得太過隆重，不適宜繼續招搖過市，吃完飯后兩人哪也沒去就回家了。

車子剛進小區大門，兩人上車和同進小區的視頻就出現在網上了，為兩人之前的熱搜添磚加瓦。

薄氏大廈總裁辦公室，再次傳來哐當摔砸東西聲。

整個樓層都戰戰兢兢，都不敢大聲說話。

書部有人看不慣趙晴瑜之前總是仗著是小薄總的學妹而耀武揚威，把自己的工作推給比人，現在有人故意攛唆。

“這份文件晚上就要發給廣告部，你不是跟小薄總關系好嗎？你拿進去給小薄總簽唄，他鐵定不會罵你，說不定看到你火氣都熄了呢。”

趙晴瑜原是不想接的，可對方直接把文件塞到懷里。

前段時間開始，薄衍學長對自己就日益冷淡，趙逸群也是，有什麼好事也不會再，即使給他發消息，他回答得也是很敷衍。

也不知道是因為司羨不再出現在公司的關系，還是莊澹雅從國外回來的因素，總之跟薄衍學長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說過話了。

眼下薄衍學長正在發火，發火原因未明，本就不想去這個霉頭，要是被罵了，在書部樹立有靠山的人設就要倒塌了。

誰知道同事會給自己使絆子。

趙晴瑜看著這份燙手山芋，掃過看好戲的幾個人，從桌上拿了樣東西，冷哼聲，昂首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

門未關，輕敲了敲門，按照往常習慣，直接推門進去。

“薄……”

剛開口連人都沒有看見，就被冷斥：“沒有我的允許就私自進來，你以為我這里是菜市場，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趙晴瑜對上薄衍冷漠的眼神，心頭一跳，相識這麼久以來，薄衍學長從沒有這麼兇過自己，大多數時候，他的脾氣都是面對司羨的。

抱文件，無辜自責道：“對不起薄衍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聽到你今天發了好幾次火，有點擔心你，帶了降火藥茶，想幫你散散郁氣。”

攤開手，掌心擱著袋包裝的茶包。

換是過去，薄衍學長肯定會夸獎心細致，隨口給自己加獎金。

就在信誓旦旦時，薄衍看著皺起了眉頭：“誰要你擅自主張？你負責的是合同審核，不是這種端茶倒水的工作，我給你發工資是讓你做好本職工作，你要是覺得端茶倒水更適合你，那你就跟小李換崗位。”

趙晴瑜心慌了瞬，不明白這種事自己以前也常做，薄衍學長從未因這些事斥責過自己，而且也因此才敢扯虎皮在書部耀武揚威。

大家雖然同屬書部，但各司其職，負責茶水的人工資最低，而剛進書部本來要從最底層做起，只是借著與薄衍同門關系，人事直接安排負責合同事項，如果換回原來的工作，那就形同貶職，那些想看笑話的人就更得意了。

“這降火茶是司羨學姐給我的，以前說過，您有時候工作上火，需要喝點降降燥，所以我才會給您送來，對不起，以后我不會再聽司羨學姐的話了……”反正什麼事都推給司羨就是了。

剛要收回手，薄衍驀然抬起頭：“你說這是誰給的？”

“……司羨學姐啊。”趙晴瑜被他眼神嚇了一跳。

只見他徑直越過辦公桌走到面前，直接將茶包拿走。

薄衍拿著茶包放在鼻尖輕嗅，微苦的草藥味和淡淡清香的茶葉混在一起，達奇妙契合氣味。

他一聞便知是司羨做的。

可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他看向趙晴瑜：“為什麼以前不說？”

趙晴瑜被問得心虛，這種能在他面前賣好的事，當然是昧下了。

“因為司羨學姐不讓我告訴你。”扯了個理由，反正司羨不在這里，聽說也拉黑了他，無人對證。

薄衍看著茶包發愣，是會做的事。

總是在他不知的時候，默默關心他，而且從不會邀功，好像對他好是習以為常的事。

越是在失去時，他越能從細枝末節中到過去對他的意。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捉弄人？

他看向還在辦公室的趙晴瑜，如果不是，自己也不會耽誤了領證，更不會給姜舸可趁之機。

“給我滾！”

趙晴瑜還未回過神，就被他趕出辦公室。

回到書部，大家圍了上來，之前塞給文件的人從手里拿過文件，發現沒有簽字。

質疑：“小趙，你是怎麼回事？進去這麼久，文件都沒有簽，你跟小薄總到底不啊！別是拿著當令箭吧！”

趙晴瑜已經顧不上跟爭辯，腦海里無限回放著剛才關上門前看到的一幕。

薄衍坐回辦公椅，把那廉價的茶包當是什麼稀世珍寶般捧在手上，然后在心口，那眼神那神，似在懷念傷著什麼。

驚呆了。

難道他喜歡上司羨了？

不可能，他以前對司羨有多殘忍無，可都是見證過的。

還是世界就這麼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