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接到司朔電話時，正在給病人配藥。

“姐，你知道我考了多名嗎！”司朔激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

“多？”

“全年段第五十八名！”

司羨手里的藥差點灑掉，驚喜道：“真的？！”

“比珍珠還真！”到底是年，司朔平日里裝得多老，此時也抑制不住歡喜，“就語文拖了后，但沒辦法，它靠平時累積，不能速，不過要是再給我時間，我肯定能迎頭趕上！”

司羨聽著他匯報幾科績，有種老母親守得云開見月明的覺。

“你跟姜舸說了嗎？”

“第一時間就截圖給他了，他就回了個嗯。”司朔忍不住吐槽，一個落后差生被拉扯到年段前一百，他就不覺到自豪嗎？換是自己，估計要點幾門禮炮。

司羨安他：“回頭我們慶祝一下。”

當天晚上，三人約在學校旁的火鍋店。

這是司羨這大熱天里吃的第二頓火鍋。

段曦是因為在國外太久想念家鄉食，司朔呢？

司羨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結果店冷氣開得很足，司羨覺得吃火鍋也不是不可以。

司朔邊往辣鍋里加邊吐槽道：“這段時間為了補習，我幾乎頓頓吃快餐，都快淡出鳥來。”

天知道，他做夢都在吃大餐。

夢醒，只有數不盡的題在等他。

想想就覺得特悲催。

司羨給他菜單：“那就多點些，晚上我請客。”

司朔手指劃到酒水區，猶豫了下，晚上回去還要做題，還是喝飲料吧。

旁邊落下道懶散的嗓音：“想喝酒就喝，晚上給你放一天假。只要記住，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

“明白！”司朔眼睛一亮，招來服務生，要了幾瓶冰啤酒。

司羨姐弟先到，姜舸有事現在才到，他在司羨手邊的位置坐下，原是空碗已經堆了小半碗菜。

都是司羨提前給他留的。

催促他：“趁熱快吃，不然等會涼掉就不了。”

司朔隔空看過去，這待遇在以前可是屬于自己的。

他夾起剛煮開的菜越過湯鍋放進姐姐碗里：“姐，你別顧著別人，自己也要吃。”

說完他故意朝姜舸方向投去一眼，看，真正在意的人是不會坐其的。

誰知姜禽燙了幾片牛百葉也放進了姐姐碗里，有什麼好吃的也第一時間夾給姐姐，做得無比自然，仿佛曾經做過無數次般。

司羨不知道這兩人晚上是的什麼風，一個勁往碗里夾菜，導致結束時，一個肚子兩個大。

三人走出火鍋店，門口一堆人圍著，不知道在看什麼，時不時發出道驚嘆聲。

司朔不免好奇，湊過去看熱鬧。

這一看，他瞪大了眼睛。

是奈克斯001版托賽車！

之前只是在網上看到，就覺得無比震撼，如今親眼所見，更是視覺沖擊。

不知道誰這麼幸運能擁有這麼酷颯的托車！

司朔羨慕極了。

“姐姐，咱們等會再走。”

車主應該就在附近，他想親眼看看這車子啟時的樣子，那轟鳴聲一定很妙。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主人來。

天已經晚了，他有時間等，但姐姐他們還要回家。

司朔只能收回依依不舍的視線，忍痛道：“走吧。”

司羨見他眼穿，好奇道：“你在等誰？難不是哪個心儀的生？”說到這，就神了。

司朔無語：“我每天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腦子里全是題目，哪還有心思注意其他生？”

只可惜不能一睹托賽車的英姿。

“等會。”接完電話回來的姜舸住他。

司朔轉頭，一樣東西閃著銀亮劃過半空落向他。

他下意識手接住。

是一串鑰匙。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冒出來，他腦海里懵懵地看向姜舸，似乎在尋求他的回應。

姜舸朝托賽車的方向抬了抬下：“給你的獎勵。”

驚喜落定。

司朔手指微微抖。

明明說好他沒有進前一百，姜舸才會輸給他托賽車。

結果姜舸把車子變獎品獎勵他了。

這個認知的震驚蓋過了獲得獎勵的喜悅。

好像，小時候只有爸媽才會用這種補償方式獎勵他。

爸媽去世后，變了姐姐。

沒想到，姜禽他……

眼睫掩下眸底的潤，司朔握車鑰匙，道：“我也沒那麼喜歡這輛車，不過既然你送了，我就勉強試試能。”

車鑰匙剛進去，他就掩飾不住興，油門一擰，那轟鳴聲橫掃而過，好聽得靈魂都要發。

他繞著廣場騎了一圈，所到之盡是艷羨目。

他在姜舸和司羨面前剎車停下，下頭盔，抱在懷里，眉眼里張揚著獨屬這個年紀的稚狂傲。

“這輛車酷斃了。”

司羨好笑：“那還不趕道謝？”

司朔了后腦勺，看向姜舸：“謝謝……姐夫！”

年時候的開心是顯而易見的。

司羨看著弟弟騎著車離開，背影里都著開心興。

而男人的開心是斂的，蔽的。

直到回到兩人的小窩，頎長高大的影下來，抬起頭，才窺見那藏于濃睫下，那淺淡的笑意。

“羨羨，連你弟弟都承認了我的份了。”

可見，他對那聲姐夫，是滿意的。

因為真心換真心呀。司羨心里想。

“姜舸，謝謝你對我弟弟這麼盡心盡力。”說出了一晚上想說的話。

不論是這幾個月來的補習，還是最后的獎勵，都可以看出來，他用心了。

姜舸上的臉：“用說沒誠意，不如力行獎勵我？”

那雙桃花眼不再是瀲滟水，而是星星點點起火。

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的火鍋上頭，司羨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踮起腳尖，勾住他脖子獻上誠意。

客廳里的燈沒有開。

只有玄關的燈亮著。

仿佛舞臺的燈獨獨照在兩人上。

拉長了影子映在地面，疊，糾纏。

司羨覺得那桃花眼里的火好像漫了出來，漸漸地仿佛要將給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