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曲婉的講述，孟津稚大概明白是什麼事。

原來是寧愿和關云川發消息，被姜鳴看見了，姜鳴當場就把從前聽寧愿和男人調的電話說出來了，寧愿想辯解，姜鳴又把新聞翻了出來，寧愿出軌的對象正好也關云川。

現在兩人還在勾勾搭搭。

姜家二房也是姜家人，寧愿這樣，完全是踩他們的臉面，故而氣氛一下就沉了下來。

姜母臉也不大好看，“行了，人家是單，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反正是姜家廟小，看不上也正常。”

安若之神一變，這個帽子要是扣嚴實了，以后對寧家沒好，下意識看向孟津稚。

孟津稚站在姜母后，完全不吱聲。

按下寧愿，自己開口：“哪有的事？小愿剛剛是在和朋友講話，是小鳴看錯了。”

姜鳴嚷嚷：“我不可能看錯。”

“在吵什麼？”二樓聲音落下。

姜母幾人跟著抬頭看過去。

姜老爺子正站在二樓，居高臨下俯瞰著樓下的鬧劇，他眉頭微微蹙，在看見站在姜母側的孟津稚時，就更了，持續幾秒鐘，他才轉到其他人臉上。

問道：“怎麼又吵起來了？”

姜鳴在老爺子面前不敢，了脖子，他抿著沒說話。

姜老爺子側頭看向姜母。

姜母打哈哈過去了，隨后神如常說：“爸，等再過一會就可以吃飯了，小徊和寧泰呢？”

姜老爺子：“兩人在下棋。”

姜母頓了頓，還想說什麼，姜老爺子卻偏向一側的孟津稚，說：“你上來。”

孟津稚眼睫眨了眨，抬頭看向姜老爺子。

姜老爺子步走廊，只落下一個背影。

孟津稚躊躇片刻，在姜母眼神示意下，抬腳往樓上走。

記得去書房的路，所以幾乎是沒有下人引導，就站到了書房門口，老爺子正在書房門口等著。

孟津稚走近到只有半米的距離，便停下腳步。

姜老爺子側頭看，“過來。”

孟津稚走了過去。

門虛虛掩著。

一條不算寬的隙卻足夠看清楚里面的形。

姜徊在和寧泰下棋。

孟津稚掃過一眼，還是圍棋。

棋盤上的棋子縱橫錯，白與黑迭，圍剿廝殺，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白子早已被上了絕路，而黑子正吊著他最后一口氣，戲耍他。

局勢的變化牽的不止棋子，還有下棋人。

現在寧泰被姜徊到絕境，拿棋的手也不穩了，額頭冷汗劃過下顎，瞳孔不自然的。

姜老爺子問：“看得懂嗎？”

孟津稚沉默幾秒，“姜徊快贏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吊著寧泰，像是耍狗一樣耍著他嗎？”姜老爺子慢悠悠地說：“因為他在給你報仇。”

孟津稚：“……”

姜老爺子說：“我能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而你呢——”

孟津稚：“我也很在乎他。”

姜老爺子：“你不用騙我，這輩子我看的人足夠多了，真在乎和假在乎，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垂下眼，老人聲音控制在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范圍，繼續說：“你的在乎是像利用一樣的在乎，而不是出于真心，或者其他的。”

話落的同時，他抬起眼睛，和孟津稚對上視線。

心跳提到嚨，孟津稚心頭發梗。

姜老爺子偏頭看向屋，話鋒一轉：“不過看在你上次救了姜徊的份上，這些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是有一點你應該清楚，如果你膽敢做什麼對姜家不利的事，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了。”

他徐徐說：“我記得你媽也生了很嚴重的病吧。”

孟津稚角抿，眼底充斥戒備，“我沒有打算對姜家做什麼事——”

“人心難測，更是一頭填不飽的野，有些事，不是你說，就是了。”姜老爺子說，“如果你非要和姜徊結婚也可以，簽一份婚前協議，保證不染指姜家的所有財產。”

姜老爺子的目的在這一刻顯。

孟津稚沉下呼吸，“如果我懷了姜徊的孩子呢？”

姜老爺子倏然看向孟津稚的肚子。

人還沒顯懷，小腹平坦，今天穿了一件米黃的，外面裹著一件小香風外套，大在進姜家的那一刻就被下來了，這會更顯得材苗條。

看著不像懷孕的樣子。

孟津稚道：“姜徊也知，您可以去問姜徊。”

莞爾一笑，又說：“如果還不夠您相信，醫院也有我的檔案，您應該可以調出來，知道真假。”

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現在孟津稚列舉的一條條就足夠證明其中真實。

姜老爺子：“等你生下來，自然會有獎勵。”

他沒有把話說滿，也沒有急切地給予孟津稚什麼，反正一切都是要以孩子為基礎，為前提。

孟津稚點了點頭，“我想要的獎勵是——日后如果在商界里，他們能夠記住的是我孟津稚的名字，而不是姜家太太這個份。”

姜老爺子瞥眼，“口氣不小。”

孟津稚微笑，“我會讓您看見我的業績的。”

姜老爺子哼笑。

就在這時。

屋的棋局也到了最后。

姜徊最后一字落定，寧泰的敗局已定。

姜老爺子率先推開門，走進去，看向坐在房間里的姜徊和寧泰，“下完了嗎？”

態度自然到仿佛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姜徊自然起，視線向姜老爺子后的孟津稚，“下完了，寧叔輸了。”

老爺子笑道：“阿泰你這棋藝比以前倒退了許多啊，看來還要多練。”

寧泰抹了把額頭的汗，訕笑著點頭，借著老爺子的梯子往下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姜徊以后在商界上肯定也很厲害。”

老爺子道：“你別夸他了，免得他過會飄了。”

寧泰哈哈兩句。

孟津稚輕聲：“快開飯了，我們先下樓吧。”

老爺子嗯一聲，側看向寧泰，“走吧，正好嘗嘗姜家的手藝，你去年來的，不知道我又換了幾個廚師，其中就有你最喜歡的江南風味。”

寧泰背脊一僵，下意識看向孟津稚。

孟津稚面平靜，落后他們兩三步。

忽而，微涼手指勾上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