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戒是紅的，邊緣棱角細細勾勒出來漂亮弧度，刻意打造的鏤空環形把鉆高高舉起來，似是在拱衛著。

天空上的煙花和無人機的圖案開始重組播放。

人的側臉，鉆戒和文字，還有穿過云霄的比心——

一幀幀、一幅幅。

眾人都在圍觀驚嘆其中的大手筆。

孟津稚看見也怔愣在了原地，旁的人可能不悉，卻是在悉不過了，每一個側臉都是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在狂響。

在清鎮的相好友都相繼打電話過來祝福和問候。

男人沒有跪著，姿態卻比跪著更放低了幾分，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孟津稚，“可以嫁給我嗎？”

孟津稚看著手上的鉆，又看向天空的景，“所以這是你一定要出院的理由？”

“嗯，”姜徊看了一眼自己的，“其實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單膝跪下給你求婚的，只是有點做不到，婚禮再給你補上吧——”

孟津稚打住道：“不用，我沒打算欺負病人。”

姜徊：“那這算你答應了？”

孟津稚沒有想到繞來繞去，人又繞回來了，停頓片刻，“還沒有，前兩天才了男朋友，現在就求婚要和我結婚，太快了。”

姜徊定定看著，“婚戒不能取。”

孟津稚挑眉，作勢就要剝手里的婚戒，“強買強賣？”

姜徊：“……不是。”

“那是什麼？”問。

姜徊：“是我想你嫁給我。”

矜貴驕傲的天驕之子在這一刻終于放下段，說出了自己心的話。

孟津稚垂下頭，他們藏在人群后面，并不扎眼，大家的注意力又在前面，的瓣如蜻蜓點水的吻過姜徊的，哼哼道：“我考慮考慮吧。”

男人抬起眼睛，眼眸微深。

孟津稚說：“不過今天的煙花和無人機秀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

輕松一句話化解兩人堪堪快要僵持的氛圍。

姜徊眉眼了，語氣平靜：“你要是很喜歡，以后可以每個月都來這麼一場，也不貴。”

絢爛煙花同無人機的表演在黑黢黢的夜空里閃爍，燦爛無比。

點點星倒映在眼底，孟津稚側頭看向姜徊，輕輕搖了搖頭：“不要了。”

繞過椅前，到后面推著姜徊。

語氣有些無奈：“這種事只有第一次最刻骨銘心，要是看多了，反而就沒那麼珍貴了。”

姜徊抬眼看，嗓音平靜克制：“你好像很有經驗？”

孟津稚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轉過頭看向夜空里璀璨的花火，停頓幾秒道：“也不是有經驗，這就是人，就像男人對人看多了，總會厭煩，不像人會越看越喜歡，要是這個世間男人和人的位置顛倒，世界上也沒那麼多難過的人了。”

目過這一片夜空，仿佛看見了最開始孟晴和寧泰相的樣子。

孟晴當年會挑挑揀揀跟說一些和寧泰初遇的事，不想讓對世界所有的都持有懷疑的態度，但一般是心很好的時候，等到講完之后，孟晴的心就會低落，自己躲著一個人哭。

孟津稚那時候似懂非懂，但也有大概的了解。

孟晴大抵沒想到自己沒有刻意回避，卻仍舊在年的孩子心里扎下了不可信的枝丫。

其實不管是什麼，到最后的結局都那樣。

不是孟津稚不。

——只是煙火和時都太脆弱，如同泡沫一樣易碎。

孟津稚沒有選擇在室外待太久，和姜徊買了一點小吃，就帶著人回了車前。

應話正在車前煙，看見他們，連忙過來接人。

孟津稚垂眼看著坐進車的姜徊，問：“你今天回酒店還是回醫院？”

姜徊：“回酒店。”

孟津稚想了想，勸了一句：“我的睡姿不好，要是把你著了，你不能找我麻煩，所以你還是最好回醫院。”

姜徊氣笑了，“你這是提前甩鍋？”

孟津稚眨了眨眼，“我就先通知你一聲。”

姜徊淡淡說：“我回酒店，你今夜睡沙發就不會著我了。”

孟津稚微圓的眼睛須臾瞪大了，直勾勾地看著姜徊，翕幾下，像是在問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姜徊卻是懶懶抬眼看過去，似笑非笑：“我是病人，謙讓病人不是良好德嗎？”

孟津稚：“……”

無話可說，坐上車后排座。

姜徊眼看過，“過來。”

孟津稚：“我不睡沙發。”

姜徊：“你不著我，就不會睡沙發。”

孟津稚覺得姜徊這有點為難，要是睡著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的睡姿，那就是完全沒睡。

抿了抿，側過頭，看向姜徊不搭理他。

男人溫熱掌心了過來，著的手心。

“過兩天有專家到京市，你可以提前和你媽說一聲。”

孟津稚扭頭看他，“那你呢？”

姜徊目疏淡，“我什麼？”

孟津稚：“你現在傷口沒愈合，上不了飛機。”

飛機上的氣不穩定，說不好會造大出，不然姜母早就把姜徊帶回去了，也不至于拖這樣。

姜徊眼瞼垂落，“我有分寸。”

孟津稚凝視著他，手指沿著他的手掌往上爬，虛虛圈住小臂，的皮在他的腕骨上，“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會傷到這個程度。”

男人呼吸明顯一沉，“別我。”

孟津稚就是要撥他，提醒他，反正他現在傷口嚴重，也不了，眉眼彎彎，小拇指輕輕過男人的手臂。

“怎麼樣，你還能辦了我？”

曖昧氛圍逐漸蔓延開來。

窗外燈明，窗昏暗郁，他的目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牢牢把孟津稚圈進自己的眼底。

孟津稚心驚，下意識要松開手。

男人卻一把攥住了掌心，微微一拉。

這時，車過了一個坎。

踉蹌之下，孟津稚因為慣力，直接摔進他的懷里，臉直接面對他結實繃的大。

孟津稚呼吸一窒，手臂撐著，要坐起來。

姜徊一只手落在的頭頂，“不能辦了你？”

他這話聽著像是疑問，卻是直接把剛剛的話還給了孟津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