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下,幾名靈族攔住了年去路,將他團團圍住,眼神不善。
相比面前靈族,年形還未長,顯得瘦弱許多,他卻沒有顯出畏怯之態,只是沉默地看著攔路的靈族,黝黑雙目深得發沉。
為首的靈族青年神傲慢,視著他,口中冷笑道:“不過人族罪奴,也敢窺探神君所授法。”
瑤谷中侍奉的靈族可得神族授法,但如年這樣的人族,卻難有修習法的機會,因為他們是自虞淵而出的罪民。
昔日人族軒轅氏等十二部先祖竊法獲罪,為神族帝君降罪,遷于虞淵。虞淵荒蕪,難見日,常有風沙肆,兇橫行,靈氣更是稀薄得幾近于無。
在這等兇險之地,便是要活下來已經不易,何況修行。
是以對虞淵十二部的人族而言,能被選中為瑤谷侍弄草木的藥奴,已算是難得的幸事。
如今在瑤谷為藥奴的人族數百,皆是虞淵十二部中資質最為出眾的年,但無論他們在修行上有如何天資,也只能做瑤谷最底層的奴仆。
“是仙君所言,我可以前去觀他教習法。”年開口,語氣冷。
聞言,靈族青年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年,語氣輕蔑道:“爾等虞淵罪民,能瑤谷為藥奴,已經是神上開恩,便不要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妄想!”
他憑什麼能與他們一道得仙君授法?就算他資質再好又如何,為虞淵罪民,本沒有修行神族法的資格!
只有如他們這等世代效忠于神族的靈族,才能得神族授法。
他若是識相,就不該再出現。誰知他這般不知進退,那便只能由他們來幫他認清自己的份了。
青年抬手示意,立刻便有靈族自后方一腳踢在他膝彎,年形踉蹌,眼看就要跪下去,卻在膝蓋將要著地前強撐起,又站了起來。
他如此,只會令這些靈族更為惱怒,幾名靈族上前,強行按住他,要讓他在青年面前跪下。
靈族青年臉上噙著冰冷的笑,看向他的目中夾雜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年拼命掙扎起來,作引來了靈族拳腳相加,他卻咬著牙,沒有發出半聲痛呼,靈力醞釀,那雙眼睛如同蟄伏捕食的狼。
如這等爭端,原是不會為侍奉在白榆邊的侍在意,溯寧卻不知為何向下方投去了目。
正向年手的靈族忽地滯住了作,隨后不控制地被震飛數丈。
“是誰?!”靈族青年沒想到會突有此變,向四張,驚怒開口,“敢在瑤谷放肆,可知會是如何下場!”
沒有理會他的囂,溯寧站在人族年面前,垂眸看向了他。
察覺溯寧上神族氣息,靈族青年心頭一跳,想起自己方才的話,不免生出幾分心虛。
是神君……
這位神君何以要出手助一個人族罪奴?
靈明滅,瑤谷侍也現在靈族面前,神微冷。
瑤谷中,大約沒有誰會不識得侍奉在白榆邊的仙君,幾名靈族爬起,誠惶誠恐向施禮。到后傳來的威,更是連頭也不敢抬。
就算玄度收斂了氣息,上威還是令他們到畏懼。
人族年醞釀的靈力一滯,也爬起,向自己面前的溯寧俯行禮。
“你是虞淵人族?”看著年,語氣難以分辨喜怒。
八荒人族晉位仙君方能飛升九天,眼前年修為距仙君境差之甚遠,又是人族,那便只能是從虞淵來。
年低著頭,抬手回道:“虞淵軒轅部軒轅煕,見過神上。”
軒轅部……
溯寧眼前掠過許多破碎畫面,卻又看不分明是什麼,垂眸,手中現出一卷玉簡,指尖拂過,玉簡便落在了年面前。
“既想修行,便悟此卷。”
聽聞此言,年怔然抬頭,看向面前靈熠熠的玉簡,有些回不過神。他并未懷疑溯寧話中有假,卻不明白為什麼要授自己法。
靈族青年見此,竟也顧不得份之別,開口道:“神上,他不過是卑賤人族……”
溯寧的目投向他,語氣中出莫名譏誚:“真是不巧,我,也流著卑賤人族的。”
就算再像神族,在九天神族看來,還是流著人族的脈。
從前溯寧諱言于此,如今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靈族青年頓時現出惶恐之,他修為境界低微,就算溯寧并未刻意遮掩氣息,他也難以辨出其實是半神。
見溯寧轉,似乎無意和自己計較,靈族青年才松了口氣,轉瞬間已是出了一冷汗。
瑤谷侍冷聲向他道:“你們自去領罰。”
幾名靈族不敢反駁,躬稱是。
年猶豫后,還是將手中玉簡呈奉在面前,瑤谷侍聲音清冷,與之前并無分別,只道:“既是神上所賜,你收下便是。”
神上所賜,便不容誰來搶奪,目掃過在場靈族,帶著幾分警告意味,讓他們頓時將頭垂得更低了。
了結這件小事,瑤谷侍領溯寧與玄度沿山麓向上,瞬息已至對月崖上。
繚繞云霧中,頭發花白的妖族佝僂著腰背,向值守在外的靈族護衛苦求:“我已經為神君托了三百年的碑,當是能換得聞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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