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看著跟前的兒，那張明艷的臉上對沒有半點反哺之，那清泠泠的眼眸甚至更冷。

“小五，你有個弟弟，他才十四歲……”

“那巧的，你們離婚的時候，我好像也是才十四歲十五歲不到。”

“他不一樣，小五。”

梁瓷不知道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同樣是十四歲，李熙能不管，卻不會不管他。

真是可笑。

“確實不一樣。你不會不管他，卻沒想過要管我。”

梁瓷耐心已經耗盡，“我不知道時宴跟你說了什麼，既然是他讓你回國的，那你就找他。我和你之間，早就在十五年前，就沒有關系了，李士。”

說完，直接起離開。

“小五……”

見梁瓷要走，李熙也有些急了。

先生現在的公司主要問題還是欠時家集團的錢，只要這筆錢緩還，就能熬過去了。

梁瓷沒有回頭，直接就離開了春江月。

回到車上，沒有馬上開車，而是趴在方向盤上，回憶著過去的二十九年。

手機震聲音傳來的時候，梁瓷才緩慢地抬頭，拿過一旁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才坐起，“小姨？”

“小五，你媽是不是找你了？”

梁瓷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是。”

電話那頭的小姨罵了句什麼，梁瓷沒聽清楚，“你現在在哪兒呢？”

“剛從春江月出來，剛見完。”

“小五，晚上過來吃個飯？”

梁瓷看著擋風玻璃前方，李熙提著包包走出來，抿了一下，應下一聲好。

掛了電話，陳霽問在哪兒。

梁瓷知道，多半是小姨不放心。

回了句在開車，然后放下手機發車子開去小姨那邊。

陳霽前兩天剛期末考完，今天正好周六放假。

梁瓷敲開門的，小姨就坐在沙發上等著。

把手上剛買的海鮮遞給陳霽，彎腰換鞋：“小姨，你今天不用改卷嗎？”

“周四考的英語，昨天就改完卷了。”

梁瓷換好鞋，接過小姨遞過來的花茶：“姨夫呢？”

“這兩天有個學會議，他去開會去了。”

陳霽放好海鮮從廚房出來，看了一眼梁瓷，言又止，最后在李玥的眼神示意下，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客廳，剩下梁瓷和李玥。

李玥拍了拍沙發，讓梁瓷過去：“小五，坐過來。”

梁瓷低頭抿著水，想起十五年前，李熙和梁震離婚后的那個周末，小姨也是這樣拍著旁的沙發，讓坐過去。

放下杯子，起坐到了小姨的邊：“小姨。”

李玥把人攬過：“沒事的小五，你就當在你面前放了個屁。”

“好。”

應著，鼻子卻還是無法抑制地酸了起來。

想不明白，為什麼梁震和李熙都可以那樣毫無力地選擇放棄。

想不明白，想了十五年了，還是沒有想明白。

李玥眼睛也有幾分紅，梁瓷是從小帶到大的，從牙牙學語到踉蹌而行，看著從一個娃娃一點點地出落漂亮的大姑娘。

當年李玥和梁震離婚的時候，甚至都想過就帶著梁瓷一起過就好了。

后來陳正哲知道的想法，也心疼梁瓷，主提出過收養梁瓷。

可梁瓷拒絕了，說有爸爸媽媽。

有爸爸媽媽，可從十五歲就要一個人咬牙承擔生活的苦。

前幾年梁震去世了，梁瓷這些年在娛樂圈也攢了不錢，退圈后和傅司州走到了一塊，日子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

原本以為梁瓷終于苦盡甘來了，不想這時候，李熙卻冒了出來。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李玥真的很想把李熙殺了。

兩姨甥都沒有說話，梁瓷偎依在小姨的懷里面，就像是十五歲的從來都沒有長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梁瓷包包里面的手機震了起來，李玥才拍了拍梁瓷的肩膀：“電話響了，小五。”

梁瓷從小姨的懷里面直起，俯拿過一旁的包包，將手機拿出來。

來電顯示是傅司州。

這個時間，傅司州剛在新加坡落地，電話打過來是報平安的。

接電話前，梁瓷輕輕舒了口氣，“喂。”

“我落地了，寶貝。”

“好，我今晚在小姨家吃飯。”

兩人沒聊多久，掛了電話，梁瓷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姨：“小姨，我沒事的，只是有點難過。”

“不是你的錯，小五。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父母都是子的，也不是每個子都會父母。”

李玥頓了一下，下嚨的堵塞，才繼續開口：“你只是比較倒霉。”

梁瓷不想讓小姨太過擔心，收斂了緒恢復如常，和聊起自己這個月出差的事。

“冒好全了嗎？”

“好了，早就好了！”

聊了一會兒，小姨見梁瓷哈欠不斷，讓回房間睡會兒。

梁瓷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四點，“好。”

房間里面的床單被單全都換冬天套裝，清新的洗凝珠的香味還很濃郁，聞著就知道才洗了沒多久。

梁瓷最難過的那幾天，就是在小姨家的這個房間里面度過。

悉的一切讓到溫暖和安全，了外后，回了些微信消息，很快就睡過去了。

陳霽從房間出來，才發現客廳空無一人，只有廚房有些聲響，

他快步走到廚房，看到里面的李玥：“媽，我姐呢？”

“睡著了。”

“沒事吧？”

陳霽今年十六歲，他對梁瓷的父母沒有任何的印象，記事后他也好奇地問過李玥，為什麼不見梁瓷媽媽。

李玥怕他在梁瓷的跟前問，只好告訴他，的姨媽和姨父離婚了。

小小年紀的他不知道什麼是離婚，也不知道為什麼離婚了就不跟兒生活一起，他只知道，不能在梁瓷面前提，不然會難。

小學的時候，他有一次聽到父母提及那素未謀面的姨媽，語氣都是咬牙切齒的愁和怨。

再大一點，他才明白，為什麼父母不愿意提起梁瓷的父母，也不讓他在梁瓷面前提起。

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

可沒想到，上個月的一個周末，一個人突然敲開了他的家門，說是他的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