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壽子連忙道：「陛下如此關切，人真是三生有幸。不過陛下放心，奴才早想到粥會涼，拿了小爐子溫著。碗裡的一涼，我就從罐子重新盛，保證人吃下每一口都溫熱。」

高龍啟一看，桌上是有個小炭爐，糜粥罐子在上面加熱。

小太監做事，不錯。

但是他覺得，這個事，明明可以更有效率。

高龍啟看向張泰田，「朕記得你那兒有種竹筒，專門用來餵飯。」

張泰田面部幾下，回稟道：「的確有，可是那東西是用來給妄圖絕食的犯人灌飯，得從捅進嚨里，屬於刑……不太合適吧？」

小壽子一聽，好悉的覺……這玩意兒，不就是他老家養鴨場用來填鴨的工嗎？

虞人這般弱，拿這個灌，豈止不太合適，本是一點都不合適吧。

在場之人都替虞楚黛把汗，除了高龍啟。

他看著，微微出點笑意。

第23章 23

眼見高龍啟躍躍試，碧芳嬤嬤上前道：「陛下，太醫叮囑過，人昏迷中無需吃太多食，已服用過多種補藥，喝粥只是為了墊墊肚子養胃，今日進食量已足夠。陛下不必為費心，倒是陛下您，吃得比人還，該多多關心自己的子才是。」

張泰田見狀，接話道：「碧芳說得是。哦對了，陛下，我還有一事稟報。大殿那邊兒的侍衛傳話過來，說犯人不住痛昏過去，問您如何置。」

高龍啟道：「還沒死？」

張泰田道：「您沒發話，他們哪裡敢弄死啊。」

行刑者必備技能，皇帝要人五更死，必須留人到五更，早一更都是重大失職。

高龍啟看向虞楚黛。

碧芳嬤嬤注意到他的目，道：「陛下放心，這邊我親自會照看著。」

高龍啟點頭，「好。」碧芳做事妥帖。

他往大殿走去。

張泰田沖碧芳眨眼笑下，快步跟上高龍啟。

高龍啟走後，一屋子的人全都大聲呼出口氣。

小壽子激不已，「碧芳嬤嬤，您是活菩薩在世。我替主子謝謝您。」

結香亦是佩服，「嬤嬤好本事，也就您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

碧芳依舊錶淡然，道：「行了，收收你們的恭維話，趁陛下不在，趕再給人餵點吃的，洗個澡，換裳。免得笨手笨腳被陛下看到，再生事端。等陛下回來時，虞人安安穩穩躺床上，他就做不了什麼。」

二人連忙稱是，各自忙碌起來。

碧芳著兩個小傢伙忙來忙去，心覺好笑，想起自己剛進宮那會兒，也是個新人，也是這般時而靈巧時而笨拙。

後來，漸漸有經驗，升為大宮，因做事麻利細緻，被挑去照顧陛下。

那時候的陛下，尚且是個。

如今，也長得這般大了。

這個虞人，看上去很得陛下喜歡，能保就保一保，任由陛下折騰，搞不好能玩死。

難得有個人能陪著陛下，哪怕僅僅能讓他多下吃幾口飯，看著，心中也高興。

只是不知，陛下所謂的喜歡能有多深，又能有多久，對於虞人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他們高家的男子……碧芳嘆口氣，一言難盡，禍福難料。

* * * * * *

「誒，娘娘小心啊！」

德妃被高龍啟餵了一肚子火氣，乘坐步輦回宮後，氣都沒消。

下步輦時，滿腦子裡都是高龍啟和虞楚黛，沒注意看路，差點絆倒，好在宮攙得才未跌倒。

但是崴到腳。

德妃吃痛，宮扶坐到花壇邊沿上，小心按腳踝。

宮名喚丁香，侍奉德妃，方才端著東膠燕窩羹就是。

丁香親見德妃今日如何冷，替主子不值，道：「娘娘，剛才碧芳嬤嬤帶我進屋放東西，呵，那桌上擺著的吃食，燕窩鹿茸堆得滿桌是，連冬蟲夏草都擺了好幾罐，我問旁邊的小太監怎麼弄這麼多，他說太醫囑咐，藥涼了得重新煎煮，不能反覆加熱重溫。虧您還擔心區區人位分缺食，人家卻住在陛下殿中暴殄天。要奴婢說，您就不該去這一趟。」

德妃聽後，心裡愈發難，宮中規矩森嚴，高龍啟弒殺，無人敢行差踏錯。

這麼多年來，小心，時時在意，為人賢惠溫婉，做事如履薄冰，才維持住如此尊榮。

是後宮中獨一無二的人。

高龍啟待，與其他人不同。

一直這般認為。

可虞楚黛一進宮，這一切就像個笑話，讓看到了什麼真正的特殊，狠狠扇了的臉。

見德妃神不對，丁香停下抱怨，改口勸道：「娘娘，您別生氣，男人嘛，多有點兒喜新厭舊。陛下再怎麼與眾不同，終究也是個男人。虞楚黛剛進宮，他瞧著新鮮罷了，等過一陣，說不定就厭煩不已，扔到園餵畜生，從前又不是沒有這種事。虞楚黛費盡心思邀寵，卻不知跟陛下走得太近，無異於與虎謀皮，唯有娘娘您這樣距離得當，才能長長久久。」

德妃得到些許寬，道：「你說得不錯。陛下的子變幻莫測，本宮不必爭一時高低。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本宮等著看。只是，一直乾等著，本宮心裡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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