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德妃肯定不止打過一人，高龍啟作為其權力來源，不可能一無所知。

才不會拿蒜皮的小事去跟他告狀，得罪德妃不說，搞不好高龍啟還會覺得自己恃寵而驕，替德妃教訓自己一頓。

不如賣個乖，看，我可是很尊重你大老婆哦，你不要搞我。

高龍啟聽完笑起來，「你非要這樣說話嗎？」

又是那士大夫的迂腐酸味發言，他很好奇到底哪兒學來的這種調調。跟整個人氣質很不符合，像小孩子穿大人服，還認認真真把自己當大人，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

「什麼這樣說話？」虞楚黛不解，他為何這麼問。

在很正經地說話，類似臣子和君主的那種正經，爹說朝堂上的事時就是這個調調。難道是還不夠嚴肅？調整下表。

見虞楚黛表更認真了，高龍啟越發笑得停不下來。

他住雙頰，把圓圈，「不老實，你沒說實話。」

虞楚黛咕嚕咕嚕講話，「就是實話呀……」

高龍啟另一隻手掐上腰間。

虞楚黛，又被住，想笑不能笑，嗚嗚扭，妄圖躲開。

高龍啟放開的臉，「給你最後的機會，再不說實話，接下來可沒這般輕鬆。」

他抬手，作勢又要。

虞楚黛捂住自己酸痛的臉頰，求饒道：「別別別，我說就是。陛、陛下和德妃青梅竹馬，舉案齊眉，日久深，我自知比不得。哎呀你不要掐我了真的好啊！」

他另一隻手還在掐腰，上下防備，忙得團團轉。

高龍啟聽完的話，腦子都空白了片刻。

青梅竹馬，舉案齊眉，日久深……他怎麼不知道？

這三個詞跟他和德妃有關係嗎？

高龍啟看著雙手都很忙碌的虞楚黛，問道：「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虞楚黛流出智慧的眼神，道：「這還用得著人說？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雖然進宮的時間還短，但我又不傻。」的語氣里暗暗有種看一切的優越。

高龍啟抿，表一言難盡。

他現在非常好奇，虞楚黛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玩意兒。

他拉過椅子坐下，將虞楚黛扯到自己上坐著，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你繼續分析分析，若是分析得好，朕就放開你。」說著，他狠狠掐下的腰，「但是，如果敢不說實話，朕就死你。」

威利之下，虞楚黛只好說出自己的一番高見。

起初還小心翼翼，但高龍啟今晚不知怎麼回事，特別捧場，比小壽子還會夸。

在他一句接一句的「沒錯」，「有道理」，「不愧是你」的肯定下，越說越有信心，覺自己由向外都散發著智慧的芒。

皇帝親自認證呢。

說到最後，高龍啟都演不下去了。

他不停誇，哄著往下說，憋笑憋得很不容易。

全部匯報完畢後，高龍啟著懷中的虞楚黛，提問道：「你說這麼許多，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想深了？」

虞楚黛說的每一句話，全都出乎他意料，但又奇蹟般地符合邏輯，聽得他都懷疑，是不是活在另一個北昭王宮中且遇上了另一個高龍啟。

說了一大堆，只有一點說對了一半。

德妃所作所為，確實有他縱容的因素在。

一來是因為他懶得過問，後宮人多，總有人忍不住跑去煩他。恰好德妃管，也管得住，就讓管了。

後宮清靜就行，至於如何清靜，那是德妃的事。

二來是因他偶爾閒來無事，也會特意封賞幾個戰鬥力高的妃嬪，觀賞這些人明爭暗鬥。

鬥來鬥去，還是德妃最厲害，會用計，會偽裝，會循序漸進，還會拐彎抹角將敵人送到他面前，借他的手除掉，卻讓人抓不住把柄。

他無所謂，他漠視這一切。

如果德妃被鬥垮，還會有淑妃、良妃。

僅此而已。

這回，要不是德妃管到虞楚黛頭上，他應該會同從前許多年一樣，本不會在意。

虞楚黛掰開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給他一個「我又不傻，別想騙我」的眼神。

起走到桌旁喝口水，又回到書桌邊繼續抄經文。

高龍啟從裳上扯個寶石，彈開的筆。

墨點灑在剛抄完的經文上，得作廢。

虞楚黛氣鼓鼓，團扔掉，抱怨道：「陛下，說也說了，您去別玩兒吧，再這麼下去，明天我都抄不完。不要打擾人家做正經事。」

在高龍啟面前常常不自覺流出無知者無畏的放肆，連自己都察覺不到。

高龍啟不介意這種放肆，只覺自作聰明的模樣很好笑，卻並不惹人厭煩。

他走到後，雙手圈住，拿過手中的筆，在剛寫的經文上隨意塗畫幾道。

又毀一張。

虞楚黛火大，真想罵人了啊，連毀兩張。他果然和德妃是一夥的。

側過頭，差點在他臉上。

他彎下腰，將下擱在肩上，引道：「你就沒想過，求求朕，說不定朕會幫你。」說著，他又翻出幾頁寫好的經文，一陣塗，笑得沒心沒肺，「你看，全壞了。你再怎麼抄，明天也肯定不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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