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黛著忙著抬冰進來的宮人們，沖碧芳嬤嬤道：「我知道了，辛苦嬤嬤費心。」

碧芳嬤嬤道：「娘娘不必客氣，都是奴婢該做的。娘娘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您有事隨時吩咐。」

虞楚黛住，問道：「嬤嬤，陛下，他還好嗎？」

中午才回來，現在是亥時，其實也就半天工夫，卻仿佛過了很久。

碧芳嬤嬤道：「陛下殿中之事，奴婢也無從得知。娘娘還是打聽為好，等陛下想見您時，自會召見。」

虞楚黛默默點頭應下，目送碧芳嬤嬤離開。

接下來的十天，過上了剛宮時，夢寐以求的生活。

獨居在奢華的甘泉宮中，沒有任何人打擾。

想吃山珍海味廚都能做，想泡溫泉隨時泡，想看皮影戲，小壽子隨時給演，夏日裡最難求的冰，要用多有多。

還不用伺候任何人。

因為煩人的高龍啟，一次都沒出現過，連召見都沒有。

可是……這一切，並沒有想像中快樂。

甚至，令煩躁。

去過乾華宮三次，想找高龍啟，每次都被侍衛們拒之門外。問他們任何問題，都只得到一句無可奉告。

才知道，原來作為妃嬪，想見高龍啟一面，難於上青天。

第十一天，虞楚黛再也坐不住，獨自前往乾華宮。

侍衛們照舊阻攔。

虞楚黛不肯離開。

陡然聞到一腥味，是從殿傳出來的。

張泰田前來勸回去，又是之前那套等陛下召見的老說辭。

虞楚黛冷聲道：「今天不見到陛下，我絕不回去。你讓開，別攔我。」

張泰田還是手，虛虛阻攔。

侍衛們亦是紛紛跪在殿門口阻止，卻不敢。

虞楚黛見此，一把推開張泰田，再推開兩個擋在正門口的侍衛們，直接闖進去。

他們奉命行事，不敢違背高龍啟的命令，卻也不敢到或傷到。

好，那就由來違抗他。

走進殿，往寢宮裡走去。

地板上，跡星星點點無數。

越靠近裡面，腥味越濃。

走到他房中，猛烈的寒意襲來。

瞳孔驟然，脊背發涼。

原本空的房間，擺放了一隻巨大的浴桶，桶中盛放著滿滿當當的冰塊，混合著。

高龍啟睡在其中，雙目閉，額角扎著數十寸長的銀針。

他鮮紅的變得淺淡，本就白皙的比平時更白，青經脈可見。

虞楚黛走進一看，才發現，桶中那片紅竟然全是，而他上傷痕遍布，顯而易見，這些鮮源自何。

冰塊稜角尖銳，在他上劃出無數條細小傷痕，還在緩緩流淌著。

虞楚黛見此，呼吸一滯。

高龍啟緩緩睜開眼眸，向。

第59章 59

冰中的人，看上去是那麼脆弱，不堪一擊。可當他睜開眼眸，眼神鋒利如刃，令人而生畏，再不敢有一輕視。

虞楚黛被眼前景象嚇到，一時失語。

高龍啟見來者是，眸中戒備消散，恢復平日裡那副不不慢的神，道：「貴妃來此做甚？你怕又怕冷，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他似乎許久未開口說話，嗓音異常沙啞。

虞楚黛穩住心神，道：「妾許久未見陛下，忍不住來看看。」

高龍啟道：「沒什麼好看的。」

說完，他合上雙眼。

虞楚黛走上前去，看清木桶中的傷痕和水後，心中無名火起，道：「沒什麼好看的？你一連十來天不見人影，連句話都沒有，就是在這麼折騰自己的子？」

高龍啟上的傷口還在涓涓不斷往外溢，桶中的，越來越鮮艷濃郁。

冰水中，傷口很難自己癒合。

他再這麼放下去，是打算把自己放一乾嗎？

虞楚黛拽住他搭在桶邊的胳膊，想將他拉出來，但完全撼不了毫。

「你出來，高龍啟，你給我出來。」

顧不上許多，連直呼其名都渾然不知，執意要將他拉出來。

高龍啟睜開眼，看著螳臂當車的，出個笑來，「貴妃非要強行拉朕出來，是為何？你該知道，私闖乾華宮，是死罪。管朕的事，更該死。」

所以，為何非要冒險來找他？

乖乖待在甘泉宮裡不好嗎？

虞楚黛道：「這還能為何？看到別人找死，是個人都會救一救。」

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想過他當真會殺。

高龍啟聽罷，角的笑意帶上點嘲諷。

這個答案，他不喜歡。

他甩開虞楚黛的手，冷冷道：「無需你多管閒事。」

虞楚黛愣在原地，著高龍啟，好一會兒才道：「我管閒事……高龍啟，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高龍啟將全進一步埋進冰里，只出頭，道：「貴妃，或許是朕這段時日太縱容你，所以你連宮規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朕從不講道理。」

他笑意全無，冷冷道：「是啊，要論起講道理，朕哪裡比得上你喜歡的那些個斯文敗類風流書生，那些人，最會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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