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龍啟笑，湊到耳畔道：「看來太后也不是全無用，你看，打打架，鍛鍊下心肺，甚好。」

虞楚黛：「……」

打架打得真心實意，他居然還說這種話逗樂。

援護小可憐的那片心徹底死翹翹。

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自作多。

既然沒有虧損，虞楚黛放心許多。

高龍啟也放心許多，在放心之餘，還生出點別的心思來。

******

虞楚黛發現，最近幾天，陛下對自己的關懷變得格外多。

日常關心吃得好不好，穿的裳可還稱心如意，把玩的珠寶夠不夠亮閃閃，但凡有什麼不滿意，他一定給送來更好的。

弄得虞楚黛很是不安。

大家都知道，豬豬，在過年之前，都會有一段幸福時，因為要被養吃了。

高龍啟忽然這麼殷勤，弄得人心惶惶。

忍不住專程跑去乾華宮問他：「陛下……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你這樣，妾瞧著怪害怕的。比如說，你……最近應當沒有殺我的打算吧？」

最近活得太有安全，怕自己過於遲鈍。

高龍啟瞥一眼，目沉沉道：「貴妃說笑了。玩你的去吧。」

虞楚黛心生忐忑，但忐忑片刻後，再度忐忑不起來——過得太舒服，無法保持長期張。

回到甘泉宮中，拿起最的皮影戲玩耍。

玩來玩去，其他東西都不如這個好玩兒。只是想起上回高龍啟陪唱的那出，就臉上發熱。

真是弄不懂高龍啟，永遠想一出是一出。

熱得難，跑去溫泉中沐浴一番後，拿幾個皮影小人，躺在床上，隨手擺弄著玩。

高龍啟來到甘泉宮，倚在門框看。

貴妃瑩白，雙頰泛，恍若窗外開得正盛的合歡。

他心養許久的花，兀自在錦繡堆中玩鬧，毫不知自己有多遭人覬覦。

第69章 69

盛夏末尾，依然熱極，即使了夜，仍若火熾。

今日一整天，暴雨將下未下，空氣凝滯沉重，連帶著讓人呼吸都悶得難。

虞楚黛又讓太監們多搬了幾盆冰進來，將窗戶都敞開，這才覺清涼氣些許。

散開長發，攤開晾在床鋪上，整個人也大喇喇地躺個大字，舒服愜意。

冬天那會兒，天氣冷，床帷床幔都採用厚實綢，皆為大紅大紫的暖。如今盛夏，這些東西全換了淺綠的薄紗，風吹過，薄紗輕晃，看著就覺清涼。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瞥眼去，一道赤紅影出現在門邊。

高龍啟手拿帕子，拭著漉漉的長髮，朝房裡走來。

目被他吸引住，心中默默計算，距離上回看到他穿赤牡丹金紋袍，怕是差不多有半年了。那會兒生病，將他穿慣的黑袍全禍害了，他才臨時穿穿這赤紅的，還說自己不喜歡這種來著。

今夜難得看他穿上。

……倒是喜歡看他穿此艷。

此時，太監們手拿團扇，在給高龍啟扇幹頭發，他向來厭惡此等麻煩事，一臉不耐煩。

可配上這等妖艷紅，陛下看上去，就遠不如平時那般駭人。

高龍啟皮相生得冷艷，格比外表更冷，黑一穿，跟個地獄裡跑出來的鬼差似的，這種赤紅帶金的，明亮艷麗，能減弱其肅殺之氣，放大其妖冶。

兩相對比，當然更喜歡赤紅袍。

只是他這人子彆扭，慣跟人唱反調，虞楚黛才不會傻乎乎去誇他。

靜默欣賞一會兒後，高龍啟的長髮也差不多幹了。便若無其事收回目，繼續玩自己手裡的皮影。

高龍啟屏退房中的宮太監們，走到床邊。

虞楚黛自覺往裡翻滾一圈，給他騰出空位來。

甘泉宮的床不比乾華宮那張寬闊得能擺下小屏風和各種花瓶的大龍床，容不得橫七豎八霸占中間。

高龍啟倚靠著床頭坐下，將躺在一旁的虞楚黛拉到自己懷中。

虞楚黛嫌棄地推推他，道：「熱。」

高龍啟命人又搬來幾盆冰。

房中越發清涼。

虞楚黛便不再躲避，有舒舒服服的人靠墊，不靠白不靠。

調整下位置，倚靠得越發舒服。

夏季天熱，虞楚黛穿著上專圖個清涼舒適，方才沐浴後，更是只披了件輕薄袍遮，再隨意拿珠鏈系在腰間，用以固定，至於裡頭，連肚兜都沒穿。

這穿風格全從高龍啟上學來，起初還總是腹誹堂堂一國之君不統，可自從試過一次後，再也不罵他了，反而深其害，為擁躉。

壞習慣之所以改不了，還很容易傳染他人，自有其道理——穿越不統，越舒服清涼。

王宮是家，夜裡睡覺也沒外人，穿那麼多給誰看？

剛開始還有點害，顧忌高龍啟，但後來發覺，不管穿什麼，高龍啟看都一個眼神，大概沒在意過，便對此越來越習以為常。

虞楚黛嘆口氣，手裡雖在把玩皮影，心裡卻在慨高龍啟的事。

因為穿清涼而在他面前害，恐怕純屬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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